“黃河的堤壩就容易出事,尤其是咱們東邊這一塊,最是危險。”
程處輝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
水災。
他腦子里嗡的一聲,只剩下這兩個字。
他猛地扭頭,看向那幾塊堅硬無比的混凝土塊。
一個瘋狂的念頭,在他腦海中不受控制地滋生。
用這個,去加固堤壩。
他是個愛財的人,甚至可以說是財迷。
可讓他吃這種人血饅頭,他做不到。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個時代的水災意味著什么。
那不是新聞里冷冰冰的數字,而是真正的堤壩沖毀,尸殍千里。
大災之后,必有大疫。
那將是一場席卷整個關中平原的人間慘劇。
不行。
絕對不行。
他深吸一口氣,將腦子里那些賺錢的念頭,狠狠地掐滅。
雨過天晴。
程處輝留下大部分工匠,讓他們繼續在藍田縣擴大工坊的生產規模。
他自己則帶著幾個核心工匠,還有幾塊樣品水泥塊,馬不停蹄地趕回長安。
中途路過一家客棧歇腳,客棧里坐滿了行商走卒。
所有人的話題,都離不開這場突如其來又連綿不絕的大雨。
語間,盡是揮之不去的擔憂。
程處輝的心,也跟著沉了下去。
夜幕降臨,他終于回到了盧國公府。
剛一進門,一個蒲扇般的大巴掌就差點呼到他臉上。
“好你個臭小子!還知道回來!”
程咬金吹胡子瞪眼,中氣十足的咆哮聲差點掀翻了房頂。
“你不是被陛下禁足了嗎?還敢到處亂跑!”
“要是讓那魏征老匹夫知道了,又得在朝堂上參你一本!”
程處輝側身躲過老爹的“愛撫”,嘿嘿一笑。
“他不敢。”
“爹,你明天帶我上早朝。”
“什么?”
程咬金眼睛瞪得像銅鈴。
“我在藍田縣,搗鼓出了一個好東西。”
程處輝神秘兮兮地說道。
次日。
早朝。
當程處輝穿著一身嶄新的官服,出現在百官隊列中時,引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
那些平日里就看他不順眼的官員,只是輕蔑地瞥了他一眼,便不再理會。
而三省六部的重臣們,則一個個面色凝重,憂心忡忡。
根本沒閑心去管一個紈绔子弟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太極殿內。
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龍椅上的李世民,手里拿著一份奏折,臉色嚴肅得能擰出水來。
“諸位愛卿,今日,議一議水患之事。”
他的聲音低沉,卻清晰地傳到每一個人的耳朵里。
“袁監正上奏,說今年關中雨水多于往年,恐有水災之患。”
“眾卿可有預防的良策?”
話音落下,整個大殿鴉雀無聲。
文武百官,包括主管水利工程的工部官員在內,全都低著頭,沉默不語。
這種天災,誰能有辦法?
就在這死一般的寂靜中,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突兀地響了起來。
“陛下,臣有良策。”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程處輝昂首挺胸地站了出來。
“臣在藍田縣,發明了一種名為‘水泥’的東西。”
“此物與砂石攪拌,加水混合,便可成為混凝土。”
“待其凝固之后,堅如磐石,用來加固堤壩,再合適不過。”
“最重要的是,此物造價極為低廉。”
“臣已將實物帶來,請陛下與各位大人當場鑒定。”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