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環視著那群呆若木雞的儒生和百姓,聲音如同來自九幽地獄。
“治水期間,凡阻礙國家大計者,無論身份,無論老幼,一概視為叛逆。”
“皆斬!”
他猛地一揮手,指向前方的人群。
“五十遼東鐵騎聽令!”
“清理沿途所有阻攔者!”
“殺無赦!”
“喏!”
五十名身經百戰的遼東鐵騎齊聲怒吼,拔出腰間的橫刀。
他們催動戰馬,組成一道鋼鐵洪流,毫不猶豫地沖向了那群已經嚇破了膽的鬧事者。
哭喊聲,慘叫聲,瞬間響徹云霄。
剛才還叫囂著“敬畏天意”的儒生,跑得比誰都快。
之前還被蠱惑的百姓,更是屁滾尿流,四散奔逃。
他們終于明白,跟虛無縹緲的河神比起來,眼前這群殺神的刀,才是最真實的。
程咬金看著眼前的血腥場面,嘴唇動了動,想說什么,卻終究沒有說出口。
程處輝來到他的面前,翻身下馬。
“父親。”
“孩兒,你……”
程咬金神色復雜。
“父親,我知道你想說什么。”
程處輝的眼神銳利。
“但現在不是心慈手軟的時候。”
“治水,如治軍。軍令如山,不容置疑。”
“別說是他一個孔丘的后人,今天就算是孔丘本人從墳里爬出來,敢擋在我的面前,我也照斬不誤!”
“只有用雷霆手段,才能震懾住那些宵小,才能確保治水大計,萬無一失。”
程咬金看著兒子那張年輕卻寫滿決絕的臉,沉默了。
他知道,兒子說的是對的。
在這場與天爭命的戰爭里,任何的仁慈,都可能導致萬劫不復的后果。
遠方,遼東鐵騎的追殺已經接近尾聲。
河灘上,只留下一片狼藉和幾具不長眼的尸體。
幸存的鬧事者早已逃得無影無蹤,再也不敢靠近半步。
那些負責施工的民夫,看著手持滴血橫刀的遼東鐵騎,眼中充滿了敬畏。
再也沒有人敢有絲毫的怠慢。
程處輝那雷霆萬鈞的手段,效果立竿見影。
河灘上再次恢復了施工的喧囂,但這一次,再也沒有人敢磨洋工。
那些民夫們干活的力氣都大了幾分,看向那些騎在馬上,如同監工的遼東鐵騎時,眼神里全是敬畏。
這年頭,跟虛無縹緲的鬼神講道理,遠不如跟眼前這群殺神手里的刀子講道理來得實在。
消息飛快地傳回了長安。
那些之前還在背后煽風點火的世家大族,還有自詡風骨的儒門學子,全都嚇傻了。
他們怎么也想不到,程處輝那小子居然真的敢動手。
而且一動手,就是直接砍了孔圣人的后裔。
這簡直是把天都給捅了個窟窿。
一時間,整個長安城都炸了鍋。
他們不敢再去河道上送人頭,便轉變了策略。
一群群的儒生穿著喪服,跑到皇城門口,跑到各州府衙門前。
跪地哭嚎,聲討程處輝的暴行,請求陛下嚴懲兇手。
口號喊得震天響,眼淚流得比渭河的水都多。
然而,李世民只是冷冷地收到了奏報,便將其丟在一旁。
“讓他們哭。”
“哭累了,自然就散了。”
壓力?
這點壓力對他這個從尸山血海里殺出來的馬上皇帝來說,根本不算什么。
治水是國之大計,誰敢阻攔,誰就是大唐的敵人。
程處輝,殺得好!
朝堂上的風波,暫時影響不到程家。
但程家的內部,卻也迎來了一點小麻煩。
盧國公府。
程處輝的舅父崔兌輝,還有舅公崔征興,又一次找上了門。
這已經是他們這個月第三次登門了。
客廳里,程母端坐在主位上,臉色冷得能刮下一層霜。
“水泥的方子是我家輝哥兒的,誰都別想打主意。”
李麗質坐在一旁,手里把玩著一個茶杯,眉眼間帶著一絲不耐。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