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一怒,風云變色。
大堂里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侍衛和宮女們紛紛低下頭,連大氣都不敢喘。
程處輝卻像是沒感覺到這股壓力似的,依舊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樣。
他撓了撓頭,開口說道。
“岳父大人息怒,您說的憂君憂民,孩兒可一天都沒忘。”
“只是,孩兒以為,凡事都得有個先后順序。”
李世民冷哼一聲。
“哦?你倒說說,有什么順序?”
程處輝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背誦起來。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
“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岳父大人,您看,這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修身、齊家,六件事我這不才剛剛開始干嘛。”
“這研究鐵鍋,就是格物。”
“弄明白了鐵鍋的道理,就是致知。”
“我把生意做好了,賺了錢,才能養家糊口,這叫齊家。”
“等我把這些都做完了,再去治國平天下,那不是順理成章,水到渠成嗎?”
程處輝一番歪理邪說,把儒家經典《大學》里的至理名,硬生生掰扯成了他自己做生意的理論依據。
李世民被他這番話噎得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他想反駁,卻發現程處輝引經據典,說的頭頭是道,讓他根本找不到破綻。
這小子,簡直就是個歪才!
李世民指著程處輝,手指都有些發抖,最后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
“你……你這個混賬東西!”
他知道,跟程處輝講大道理是講不通了。
“罷了,朕說不過你。”
李世民的語氣緩和了下來,帶著一絲妥協。
“朕可以不管你這些生意上的事,但你得答應朕一個條件。”
程處輝眼睛一亮。
“岳父大人請講。”
“以后,朝廷若有用得著你的地方,無論何事,你都不得推辭!”
李世民的眼神變得格外嚴肅。
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程處輝腦子里那些天馬行空的想法,在他看來,遠比開個酒樓,賣幾口鍋要有價值得多。
程處輝正想開口,一個清脆的聲音卻搶先響了起來。
“父皇放心,女兒替他答應了。”
李麗質帶著晉陽公主,微笑著走了過來。
她先是沖李世民福了一禮,然后自然地挽住了程處輝的胳膊,姿態親昵。
“處輝本就是大唐的王爺,為父皇分憂,本就是分內之事。”
有了妻子出面,程處輝樂得清閑,立刻點頭如搗蒜。
李麗質見狀,話鋒一轉,又拉著晉陽的小手,走到了李世民面前。
她半蹲下身,語氣里帶上了幾分撒嬌的意味。
“父皇,您看晉陽,今天在宮外玩了一天,臉上的笑容比過去一年都多。”
“女兒有個請求,以后,能不能讓晉陽常出宮來,到我們府上玩?”
李世民看著小女兒那張天真爛漫,毫無陰霾的笑臉,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
他哪里舍得拒絕。
皇帝陛下故作無奈地嘆了口氣,伸出手,寵溺地刮了刮李麗質的鼻子。
“你啊,就仗著朕疼你們。”
“剛才朕就已經答應你母后了,朕準了。”
李世民看著小女兒那張重新綻放出光彩的臉龐,心中的堅冰早已融化。
他轉過頭,目光落在程處輝身上,語氣鄭重了許多。
“晉陽的身子,朕就交給你了。”
“務必照顧好她。”
這不僅僅是一個父親的囑托,更是一位帝王的托付。
程處輝立刻挺直了腰桿,臉上堆滿了無比可靠的笑容。
“岳父大人您就瞧好吧!”
“保證把晉陽養得白白胖胖,活蹦亂跳。”
話音剛落,他眼珠子一轉,立刻順著桿子往上爬。
“不過,岳父大人,咱們府上地方還是小了點。”
“晉陽過來,玩耍有些施展不開,而且麗質也需要一個更寬敞的住處不是?”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