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大安宮。
這里是太上皇李淵的清修之地,平日里連鳥雀都不敢高聲鳴叫。
可今天,一陣陣喧嘩,卻穿透了層層宮墻,擾了這份寧靜。
“外面何事喧嘩。”
一道蒼老卻不失威嚴的聲音,從殿內傳出。
李淵正閉目養神,被打擾了清凈,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一名侍立在旁的黑衣人躬身一禮,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片刻之后,黑衣人返回,臉色有些古怪。
“啟稟太上皇。”
“是密王殿下……被人打了。”
李淵猛地睜開了眼睛,渾濁的眼眸里閃過一絲厲色。
“元曉被人打了?”
“在宮里?”
“誰干的。”
黑衣人垂著頭,低聲回道。
“是……云南王,程處輝。”
“程處輝?”
李淵念叨著這個名字,似乎有些陌生,但很快就想了起來。
那個娶了長樂的程家小子。
李淵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好大的狗膽!”
他一掌拍在身前的案幾上。
那張名貴的紫檀木案幾,竟被他拍出了一道清晰的裂紋。
“打了我李家的皇子,他想造反不成!”
“傳朕旨意!將那程處輝給朕拿下!打入天牢!”
李淵的聲音里充滿了帝王的怒火,余威猶在。
他頓了頓,眼中殺機畢露。
“誅其九族!”
“是。”
黑衣人恭敬地應了一聲,緩緩退了出去。
只是他并沒有立刻去傳旨,而是悄然朝著兩儀殿的方向看了一眼。
太上皇的旨意,在這宮里已經不算數了。
真正能決定程處輝生死的,只有當今陛下。
他要做的,是先看看陛下的態度。
……
御書房。
李麗質提著裙角,瘋了一樣地沖了進來。
她發髻散亂,臉色蒼白,平日里雍容華貴的長樂公主,此刻滿是驚惶。
“父皇!父皇救命啊!”
正在批閱奏折的李世民被嚇了一跳,猛地抬起頭。
“麗質?你這是怎么了?”
看到女兒這副模樣,李世民心中一緊,連忙起身扶住她。
“出什么事了?慢慢說。”
“是處輝……是處輝他……”
李麗質跑得太急,上氣不接下氣,眼淚已經奪眶而出。
“他為了保護晉陽,把元曉和高陽都給打了!”
李世民聞一愣。
程處輝打了李元曉和高陽?
他第一反應不是生氣,而是眉頭一挑。
“為了保護晉陽?”
“是!”
李麗質急忙點頭,將事情的經過飛快地說了一遍。
“是高陽帶著晉陽去了大安宮那邊,元曉皇叔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對晉陽動了手,處輝正好趕到……”
聽到“晉陽”兩個字,李世民的臉色就變了。
再聽到李元曉竟然對晉陽動手,他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這個混賬東西!”
李世民的聲音里透著一股寒意。
隨即,他看向李麗質,語氣卻出人意料。
“打得好!”
“啊?”
李麗質直接懵了。
“父皇?”
“朕說,處輝做得對!”
李世民哼了一聲。
“敢欺負朕的兕子,別說一個李元曉,就是十個,也該打!”
但說完,他又皺起了眉頭。
事情終究是鬧大了。
尤其還是在大安宮那個地方。
父皇那邊,怕是不好交代。
“又是高陽這個孽障。”
李世民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
他立刻就想通了其中的關竅。
晉陽乖巧,若不是有人慫恿,怎么會跑到大安宮那種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