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處弼將他拉到院子角落,左顧右盼,確定沒人注意這邊,才壓低了聲音,一臉的窘迫。
“那個……老四啊,你不是在搞那個什么建筑隊嗎?”
“是啊,怎么了?”
“能不能……能不能借你的人用用?”
程處弼搓著手,臉都快紅到脖子根了。
“借人?干嘛?”
程處輝更好奇了。
程處弼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憋出一句。
“我想……我想給……裝個暖氣。”
“噗!”
程處輝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
給青樓裝暖氣?
他三哥這腦回路也是清奇。
看著程處輝震驚的表情,程處弼老臉一紅,趕忙解釋。
“你別誤會!不是你想的那樣!”
“前幾天,我喝酒,喝上頭了,就吹牛說我兄弟能搞出冬天里也溫暖如春的屋子......”
程處輝聽完,嘴角瘋狂抽搐。
他這三哥,真是個人才!
“所以,你這是來找我兌現牛皮的?”
“嘿嘿……”
程處弼一臉諂媚地笑道。
“老四,你可得幫幫三哥啊!不然三哥這個月的俸祿全得搭進去!你三嫂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程處輝無奈地嘆了口氣。
攤上這么個不著調的哥哥,能怎么辦呢?
“行了行了,我答應你。”
“真的?!”
程處弼大喜過望。
“不過我可得提醒你。”
程處輝的臉色嚴肅了起來。
“玩歸玩,鬧歸鬧,別忘了自己是有家室的人。三嫂一個人在家操持家務,也不容易,你別老往外跑,多陪陪她。”
程處弼臉上的笑容一僵,隨即有些羞愧地點了點頭。
“知道了,老四,哥記住了。”
程處輝拍了拍他的肩膀,沒再多說。
有些事,點到為止就好。
……
另一邊,長孫皇后的鳳駕已經回到了立政殿。
屏退了宮人,她坐在梳妝臺前,看著李麗質給她的那個帖盒,心中有些好奇。
女兒會送自己什么呢?
是新奇的首飾,還是珍貴的布料?
她帶著一絲笑意,緩緩打開了帖盒。
然而,當看清里面的東西時,長孫皇后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
沒有珠光寶氣,也沒有綾羅綢緞。
帖盒里,整整齊齊地碼放著的,竟然是一沓厚厚的……地契!
她有些難以置信地拿起最上面的一張。
……
一張張看下去,全都是長安附近各個煤山的土地契約!
這……這是怎么回事?
長孫皇后徹底懵了。
她拿起地契,在最下面發現了一封信。
是女兒李麗質的筆跡。
她連忙展開信紙,仔細閱讀起來。
“母后親啟:”
“見信如晤。此帖盒內地契,皆是處輝近來所購之煤山......”
“處輝知曉母后為太子哥哥之事憂心,他,若母后欲將此物轉贈太子哥哥,亦無不可。”
“建議母后給太子哥哥涼州......”
長孫皇后的手開始微微顫抖,視線也漸漸模糊。
原來……原來他什么都知道。
他知道自己對承乾的擔憂,知道皇室內部的暗流涌動。
他不僅沒有因為太子的事情對皇家產生隔閡,反而如此設身處地地為承乾著想,甚至連后路都替他想好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