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整個院子死一般安靜。
剛剛還喧鬧的氣氛瞬間凝固。
尉遲寶琳臉上的醉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
酒,一下就醒了。
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程處輝。
“處……處輝……你……你沒開玩笑吧?”
讓他帶著大唐最精銳的重步兵,去跟一群新兵蛋子打?
尉遲寶琳的腦子里,瞬間閃過無數個被程處輝按在地上摩擦的凄慘畫面。
這家伙就是個妖孽!
他敢說出這種話,就一定有他贏的把握!
一想到這里,尉遲寶琳的臉色頓時垮了下來,比吃了黃連還難看。
周圍的兄弟們,秦懷道、房遺愛、李德獎等人,全都憋著笑。
看向尉遲寶琳的眼神里充滿了同情與戲謔。
那眼神分明在說:寶琳啊,你又飄了不是?看吧,輝哥要親自下場教你做人了。
尉遲寶琳感覺自己的臉頰火辣辣的。
他想討價還價,比如換個人,或者換個比法。
可看著程處輝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他知道,自己說什么都沒用。
這家伙決定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他還是頹然地垂下腦袋,準備光棍地認輸。
“那個……處輝,哥,我錯了,我剛才喝多了,胡說八道的……”
就在這時,旁邊的李德獎看不下去了,他壓低了聲音提醒道。
“寶琳,你還沒看明白嗎?”
“處輝不是真的要讓你當眾出丑。”
李德獎嘆了口氣。
“他是想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訴你,陌刀軍不是無敵的,天下沒有任何一支軍隊是無敵的!”
“你今天這股驕傲自滿的勁兒要是不改。”
“以后在真正的戰場上,會害死你,更會害死跟著你的弟兄們!”
李德獎的話,如同當頭棒喝。
尉遲寶琳渾身一震,瞬間明白了程處輝的良苦用心。
陌刀軍成軍以來,戰無不勝,所有人都把他們捧上了神壇。
連帶著他自己,也漸漸覺得陌刀軍就是無敵的存在。
可程處輝今天卻要用一群新兵來挑戰他。
這說明,程處輝已經找到了克制陌刀軍的方法!
想到這里,尉遲寶琳心里一陣發虛。
他湊到程處輝跟前,聲音小得和蚊子哼哼一樣。
“處輝,你……你給我透個底,到底要怎么打才能破了陌刀軍的陣?”
程處輝看著他這副心虛的模樣,促狹地眨了眨眼。
“想知道?”
“簡單啊。”
他故意拉長了聲音,一字一句地說道。
“等比試的時候,你不就知道了?”
“噗――”
尉遲寶琳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他郁悶地灌了一大口酒,心里把程處輝罵了千百遍。
這個狗東西!
就知道吊人胃口!
但他心里也清楚,程處輝一旦做了決定,誰也改變不了。
這場比試,是打定了。
酒足飯飽,兄弟們互相道別,三三兩兩地各自回家。
尉遲寶琳磨磨蹭蹭地走在最后,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跟在程處輝身后。
“處輝,你是我親哥不?”
走出院門老遠,他終于忍不住開了口,語氣里滿是抱怨。
“當著軍校那么多新兵蛋子的面,讓我帶著陌刀軍輸給他們?”
“我這張老臉往哪兒擱啊?以后還怎么帶兵?”
“這人,我可丟不起!”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