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許多次都是這樣,他告誡他們要活著回來,也不能當逃兵,事實上,他清楚,他的學員不可能當逃兵。
    “再見,深藍教官”
    他們全副武裝,笑著和他告別,隨后頭也不回地去了戰場。
    什么再見,都是騙人的,這么多年的時間消磨了他的斗志,也讓他的內心變得脆弱,以至于他們悉數戰死的消息傳回來時,他竟然眼前一黑,差點暈倒,是啊,去了戰場,怎么可能經常再見?事實是經常性的,再也不見。
    他不知道是怎么把他們的東西歸還給他們的家人,也不知道是怎么過完了他們的追悼會,也不知道是用怎樣的姿勢給他們的墳頭放上鮮花,多年的教官生涯,他教出來的學員不知凡幾,現在,他們有的連尸體都沒有找到,只有衣服放在這里。
    當他回過神來,他已經站在了上級的桌前,桌子上放著一份申請,一份回歸戰場的申請。
    “阿列克謝,你想好了?”
    “是的,指揮,我想好了”
    “歡迎你歸隊,深藍”
    熟悉的裝甲覆蓋身體,手臂上熟悉的重量是他的盾牌,時隔多年,他再次踏上了戰場,并和他僅剩的學員組隊,然后在這一次,被派向了美洲。
    命運似乎又和他開了個玩笑,時隔多年,那些怪物變得更強了,危機時刻,連美洲的高層都拋棄了他們的國土,狼狽逃竄,他給所謂的總指揮打去了求救,甚至還爆了粗口。
    怪物好似無邊無際,戰線一次又一次地后退,后退,直到退無可退。
    周圍的士兵們被那些怪物屠殺著,不知道什么時候,天上下起來大雨,大雨會澆滅他的決心嗎?
    盾牌依舊在手中,抵御著那些神明的攻勢,他最后的學員被他護在身后,兩人一守一攻,卻也節節敗退。
    什么時候力竭了?手上的盾牌依舊沉穩。
    什么時候已經退無可退了?守護的決心依舊堅定。
    怪物的污血濺入眼中,帶來火辣辣的疼痛,視野變得昏暗,劇烈的疼痛無時無刻,他伸手一挖,將其挖出。
    一次轉身間,什么東西貫穿了自己的胸膛?他拼盡最后的力氣,將巨盾展開立在身前,直到萬籟俱寂。
    ……
    畫面破碎,塵星身軀一震,從那段記憶中脫離,也發現了手中奄奄一息的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只能加快了速度。
    脖子上的相機閃著光亮,塵星收起盾牌,打開了相機,顯示屏上,多出了一個功能,點進去,只看到一個熔爐狀的東西以及旁邊的兩個文檔,一個顯示一面盾牌,一個顯示一間房屋。
    前者名為阿列克謝,后者名為追憶,塵星也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只能暫且收起來,日后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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