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夢白感到有些不安。

不安中，徐夢白放慢了速度。

“咔嚓！”

身旁的樹杈突然斷裂，幾只受驚的雀鳥猛地竄出！

與此同時，王雅芬冰冷的聲音在樹林間響起。

“開槍！往鳥飛起的地方！”

徐夢白看到周圍的槍口都朝自己轉來，徐夢白汗毛倒豎。

猛地向前撲倒，徐夢白就聽到頭頂傳來“嗖嗖嗖”的聲音。

兩只雀鳥被子彈命中，跌落下來，撲騰的翅膀濺了徐夢白一臉的血。

“地面！”王雅芬又喝令出聲。

徐夢白心中大駭，蛇行之術瞬間發動，身體貼著地面倒滑兩米，猛地蜷進一處腐葉堆積的泥坑。

“噠噠噠噠——！”

原先的位置瞬間被子彈撕碎！

還有一些流彈在樹干與碎石間彈射。

蛇鱗已經覆蓋住大部分的身體，可徐夢白還是清晰地感覺到，有子彈射中了自己的大腿。

疼痛錐心而來，徐夢白不敢發出一點聲響，只是把臉死死埋在腐爛的樹葉中，一動不動。

子彈的呼嘯聲、樹葉的碎裂聲、石礫的彈跳聲……在夜幕中交織成恐懼，一點點蠶食著徐夢白的心。

徐夢白幾乎以為自己已經死了。

不知過了多久，槍聲終于停歇。

徐夢白緩緩抬頭，遠處樹冠劇烈搖晃，無數飛鳥驚起——所有的槍口，全部調轉了方向！

槍口對準的地方，洛羽的身影如鬼魅般掠過林間，直撲王雅芬！

徐夢白深吸一口氣，強忍腿上的劇痛，貼著地面，朝反方向疾退。

半個小時。

徐夢白在一處背風坡后找到了洛羽。

“怎么樣？”

“打不過。”洛羽倚在樹干上，聲音沙啞，眉宇間盡是疲憊。

短短三個字，背后卻是九死一生的兇險。

那些本應沉睡的雀鳥，竟成了槍手們的眼睛，指引著槍火將洛羽逼入絕境。

即便有靈器護體，洛羽依舊吃了大虧——一顆子彈擦著他的耳際飛過，灼熱的氣浪幾乎將他的意識撕碎。

那一刻，洛羽選擇了撤退。

洛羽不敢賭，賭下一顆子彈不會洞穿自己的頭顱。

“你還好么？”

“受了點傷。不礙事。”徐夢白輕描淡寫地說道，可微微發顫的腿腳，一瘸一拐的模樣卻暴露了實情。

“你呢？”

“小腹中了一槍，幸好只是擦傷，已經處理過了。”洛羽隨口說著，蹲下身，指尖輕輕撥開徐夢白腿上的布料。

傷口不算深，或許是子彈僥幸避開了血管，又或許是覺醒者強悍的體質讓肌肉在千鈞一發間收縮，硬生生卡住了彈頭，傷口沒有出血。

但洛羽洛羽依然不敢貿然去取子彈——洛羽沒有紗布，也沒有止血帶。

幸好，洛羽從云里帶出來的靈藥足夠多。

小心將靈藥涂抹在徐夢白傷口上，又掏出一顆赤紅色的藥丸塞進徐夢白口中，洛羽轉過身背對著徐夢白，微微屈膝。

“上來。我背你走。”

“你自己走。我斷后。”

“不需要。你是我的儲備糧。就算是死，我也得把你拖走。”洛羽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冷光，“而且，只有把你帶走，烏鴉才會追上來。我才有機會殺了她……”

徐夢白沉默片刻，終于攀上洛羽的背。

小腿觸碰到洛羽腰腹的時候，徐夢白明顯能感覺到洛羽身體緊繃了一下。

可洛羽沒發出一點聲音，只是穩穩地托住她，向東邊的密林深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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