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序: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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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的指點,如同在蘇喆混沌的腦海中劈開了一道雪亮的光芒。“以意為錘,以氣為劍,雕琢己身”——這十二個字,為他之前盲目的摸索賦予了明確的形態和方向。
他沒有急于再次嘗試那消耗巨大的“震顫穿透”,而是按照阿婆的囑咐,將全部心神沉浸在對“意念刻刀”的觀想中。
這并非易事。想象一柄劍很容易,但要想象一柄無形無質、純粹由意念構成、能夠精準操控、用于體內微觀“手術”的刻刀,則需要極度的專注和精神的絕對凝聚。
他摒棄雜念,在腦海中反復勾勒。最初,這柄“刻刀”模糊不清,形態不定,時而像針,時而像錐,難以穩定。精神稍有渙散,便潰散無形。
蘇喆沒有氣餒。他深知這是夯實基礎的關鍵一步。他將這個過程視作一種獨特的精神修煉,如同匠人打磨他的工具。每一次觀想失敗,便休息片刻,總結不足,然后重新開始。
一天,兩天……
他除了必要的進食、服藥和休息,幾乎將所有時間都投入到這枯燥的觀想之中。小禾見他時常閉目凝神,眉頭緊鎖,以為他傷勢加重或是憂思過度,不免更加擔憂,連送飯換藥的動作都輕了許多。
阿婆卻冷眼旁觀,偶爾在送藥時,會看似隨意地提點一句:“意守丹田,神聚泥丸。刀無形,意有根。”或是:“過剛易折,過柔無力,尋其中正。”
這些簡短的話語,如同撥開迷霧的手指,讓蘇喆少走了許多彎路。他逐漸明白,這“意念刻刀”并非憑空想象,其“根”在于自身的精神本源(泥丸宮,意識所在),其“力”的源泉則與丹田那縷微弱氣感以及緩慢消耗的愿力息息相關。它需要一種“柔中帶剛,剛而不戾”的意蘊。
到了第三天深夜,轉機終于出現。
當蘇喆再次沉入觀想時,一柄清晰、穩定、泛著微弱意念輝光的“刻刀”,終于在他識海中徹底成型!它長約三寸,薄如蟬翼,沒有具體的刀鐔或紋路,只是一道凝練到極致的、蘊含著“鋒銳”與“精準”概念的意念集合體。
成功了!
蘇喆強壓下心中的激動,知道這只是萬里長征第一步。接下來,才是真正的挑戰——操控這柄“意念刻刀”,去雕琢那殘破的經脈。
他選擇了之前曾成功穿透一絲的那條細小分支經脈作為第一個目標。意念微動,“刻刀”便如同他延伸出去的手指,輕盈而準確地“出現”在那處淤塞點旁。
近距離“觀察”(感知),這處淤塞更像是一團凝固的、缺乏生機的膠質,堵塞著原本應該暢通的管道。
蘇喆屏息凝神,操控著“刻刀”的尖端,以極其緩慢的速度,輕輕“點”在那淤塞物的表面。他沒有用力去“刺”或“鑿”,而是嘗試著進行一種高頻率的、極小范圍的“微震顫”,同時將“鋒銳”和“疏通”的意念灌注其中。
這是一種極其精微的操作,對精神力的消耗遠超之前簡單的意念引導。他感覺自己的意識仿佛被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維持著“刻刀”的形態和震顫,另一部分則緊密感知著淤塞物的每一點細微變化。
汗水瞬間浸濕了他的鬢角。
在“刻刀”的持續震顫下,那團淤塞物最表層的、最為僵化的部分,開始出現極其細微的松動跡象。一絲絲比之前更加凝練、更加受控的暖流(融合了氣感與-->>愿力),隨著“刻刀”的震顫,如同最細膩的砂紙,開始打磨、滲透那松動的部分。
這個過程緩慢得令人發指,進展以微米計。但蘇喆能清晰地“看”到,那淤塞物正在被一點點地、極其緩慢地“削薄”、“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