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熙精準地捕捉到了她那下意識的一瞥,以及那抹苦笑中蘊含的復雜情緒。
昨天蔚昭寧還能那么清楚地說出蔚星辭體育路線的往事,對她過去的了解如此深入,除了是一家人,或者極其親近的親戚,還能是因為什么?
可為什么蔚星辭所有的背調資料里,從未出現過“蔚昭寧”這個名字?蔚昭寧的資料里也同樣沒有蔚星辭。
太奇怪了……一家人……
“一家人”這個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腦海的瞬間,一陣劇烈的暈眩猛地襲擊了池熙,眼前驟然一白,像是老舊電視失去了信號。
她下意識地扶住額頭,感覺腦神經在突突地抽搐,伴隨著一種詭異的、仿佛曾經經歷過的熟悉痛感。
“姐姐?”一旁的蔚星辭第一時間發現她的異常,立刻伸手扶住她,語氣充滿了擔憂,“上次在我眼前也是這樣,已經是第二次了!真的沒事嗎?我們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池熙輕輕擺了擺手,強壓下那陣不適感,聲音有些虛弱:“不用去醫院,放心,我有分寸。”
蔚昭寧看著池熙突然蒼白難受的臉色,眉頭不自覺地蹙緊,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試探著問:“你……想到什么了?”
池熙恍惚了一下,揉了揉太陽穴,努力回憶卻只抓到一片空白:“想到什么?沒想什么吧……可能是安慰夏夏太久了,有點累著了,沒大問題。”
聽到池熙的回答,蔚昭寧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看來,情況和自己是類似的。
池熙一定是猜到了自己和蔚星辭之間可能存在某種親緣關系,然后……就被某種無形的力量阻止了深究。
到底是什么東西……在阻止真相浮出水面?蔚昭寧垂下眼簾,掩去眸底深處的凝重與憤怒。
自這天起,秋筱夏仿佛開啟了“人間蒸發”模式。
除了《再見》劇組拍戲時能見到她敬業對詞、精準走位的身影,其他時間,這位大小姐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然而,每晚雷打不動的視頻電話,又會準時將她的“存在感”強勢注入池熙和蔚星辭的二人世界。
電話那頭,秋筱夏像是打了雞血,抱著厚厚的商業案例、財務報表,從“藍海戰略”問到“swot分析”,從合同陷阱識別到談判心理博弈,逮著池熙這位現成的“商界精英導師”就是一通狂轟濫炸。
課程強度之大,時長之持久,動輒兩三個小時,連旁聽的蔚星辭都快被腌入味,感覺自己的藝術腦細胞正被強行改造成商業神經元。
蔚星辭白天要在武術指導的“關愛”下摸爬滾打,與吊威亞的鋼絲做斗爭,力求把那個少年將軍演得英姿颯爽;晚上回了家,耳朵里還要灌滿各種商業術語,腦子被迫跟著分析市場、評估風險……這日子,對一個音樂學院畢業、靈魂里住著抽象藝術的“前·18線”來說,簡直是對身心的雙重摧殘!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