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以坐在她旁邊,手里捏著一根小巧的銀條,臉上卻帶著一絲實實在在的困惑,她壓低聲音問穆暮:“干嘛費這個勁?直接去金店買個現成的金戒指不好嗎?純度更高,款式更多。”
顯然,對于這位干練的經紀人來說,效率至上。
坐在她們對面的蔚星辭耳朵尖,立刻聽到了,她舉起自己手里那根同樣等待被塑形的銀條,眼睛亮晶晶地,開始了她的“狗式哲學”輸出:
“衛以姐,這你就不懂啦!自己親手敲打出來的,雖然是銀的,但這里面傾注的心意和汗水,比直接買一個金的要珍貴得多!意義更大!”
她頓了頓,揚起下巴,一副“我全都要”的豪邁姿態:“咱們可以先打一個獨一無二的銀戒指,把心意焊進去!然后,再去買一個金燦燦的!成年人了,做什么選擇?當然是全都拿下!”
池熙原本正低頭端詳著設計圖,聞抬起頭,唇角微揚,眼中帶著了然和一絲被說服的莞爾:“好吧,我承認,我一開始的想法和衛以是一樣的。”
隨后看向蔚星辭,語氣帶著寵溺的調侃:“不過聽你這么一說,感覺這個自己打出來的戒指,一旦戴上,那就得‘焊’在手上了,摘不下來。”
“焊在手上”這個詞仿佛觸動了穆暮的某個開關,她立刻從衛以手中拿過銀條,開始研究制作步驟,頭也不抬地附和:“沒錯!衛以,聽到了沒?我打的這個,你也得‘焊’在手上,聽見沒?”
衛以扯了扯嘴角,臉上露出一絲罕見的、混合著無奈和認真思索的表情,她看了看自己修長的手指,又看了看那根細小的銀條,非常實誠地、帶著點求知欲地問:“……確定嗎?那時候真的不用脫掉嗎?”
話音剛落,另外三道目光“唰”地一下同時聚焦在她身上。
池熙的眼神帶著“沒眼看”的笑意,穆暮是赤裸裸的“恨鐵不成鋼”,蔚星辭則是一臉的“哎呀我的姐你怎么這么實誠”。
三人的眼神無聲地傳遞著同一個信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這種帶著點顏色的話題是可以這么直接說出來的嗎?
穆暮在桌下不輕不重地踢了衛以的小腿一下,低聲嗔怪:“嘖,閉嘴。就你話多。”
蔚星辭趕緊打圓場,尷尬又不失禮貌地笑笑:“哈哈……衛以姐……那個,有沒有一種可能,‘焊在手上’只是一種比喻呢?意思是……非常珍視,舍不得摘下來。”
她努力讓自己的解釋聽起來純潔無瑕。
衛以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自己似乎理解岔了,難得地露出一絲窘迫,撓了撓臉頰:“額……不好意思,理解錯了。”
那模樣,竟有幾分反差萌。
這個小插曲過后,四人終于進入了專注的手工狀態。
她們分成兩組:池熙負責給蔚星辭打造戒指,蔚星辭則負責池熙的那一枚;穆暮和衛以也互相為對方忙碌起來。
手工坊里響起了富有節奏的敲擊聲。
池熙拿起小錘,動作輕柔卻穩定地敲打著銀條,將它一點點塑形成圓環。
她低垂著眼睫,神情專注,仿佛在對待一件極其珍貴的藝術品。
偶爾抬頭看向對面正對著銀條齜牙咧嘴、比劃著如何下手的蔚星辭,眼神里便漾開無法掩飾的溫柔。
蔚星辭這邊則是另一番景象。
她學著池熙的樣子敲打,但力度控制得不是很好,時而過輕,時而過重,嘴里還念念有詞:“哎呀,歪了歪了……姐姐,這個弧度怎么弄啊?它不聽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