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腦海里浮現著祝英臺女扮男裝的機靈勁兒、梁山伯的憨直癡情。
還有那沒看完的“十八相送”,像撓癢蟲似的在她心里鉆來鉆去。
夜里躺在鋪著云錦的軟榻上,翻來覆去烙餅,左邊是“英臺到底啥時候坦白身份”,右邊是“山伯咋還沒瞧出來”。
連打個哈欠都帶著牽掛,硬是睜眼到天蒙蒙亮,黑眼圈都快趕上畫了煙熏妝。
第二日天剛亮,六皇子揉著熬夜導致頭昏腦脹的太陽穴準備去上早朝。
剛跨出府門,就見宮門口的鑾駕已經停穩,柳貴妃穿著一身鮮亮的宮裝。
沈此逾為此一愣,心里緊張了起來:
“母妃怎如此早?是發生了什么事嗎?”
“沒有沒有,就是太想你了。”柳貴妃表情不自然道。
沈此逾的俊臉上滿是問號。
“母妃,我們不是昨個兒才見過面嗎?”
他母妃什么時候變得如此粘人了,而且“想你了”這話居然還會出自母妃的口中?!
沈此逾實在是不可置信,都怕面前的母妃是別人假扮的了。
而柳貴妃被他這話一噎,“呃,雖然我們昨天見過面了,但一晚上沒見你,母妃又想你了,所以今早宮門一開,便趕著來見你。”
說完這話轉頭又對旁邊的宮女抱怨:
“這幾日總覺得胸口發悶,想來我兒府里的玉蘭花香氣宜人,過來透透氣。”
六皇子心里犯嘀咕:母妃昨日還說府里的花香太淡,今日咋就宜人了?
母妃今日怎么奇奇怪怪的?
可六皇子終究還是沒有多問,只能躬身應著“母妃您隨意”,匆匆趕去上朝。
柳貴妃坐在轎子里,探頭探腦的往外面張望,就是想要看看沈此逾離開沒有。
一副小心翼翼生怕被抓到的模樣。
她確定兒子已經御馬離開,立馬支棱起來。
在府上管家都沒有反應過來的功夫,一溜煙拉著宮女直奔書房。
腳步快得差點崴了腳,嘴里還假意吩咐:
“去看看我兒的書房收拾得干凈不,別讓灰塵擾了他讀書的興致。”
沈此逾的門口站著侍衛,就是為了防止有不速之客進入主子的書房內盜取重要東西。
可是沒想到居然有人明目張膽的直奔書房而來。
腳步快的嚇人。
他們下意識就要把人攔住,卻見到了貴妃娘娘的臉,瞬間愣住了,一時也不知道該攔還是不該攔。
就在他們發愣的功夫,柳貴妃已經越過他們,推開了書房。
門口的侍衛一看,有些頭皮發麻的想,柳貴妃乃是主子的親娘,就這樣進書房應當沒關系的吧?!
他們不確定,但一想到昨天六皇子都讓貴妃娘娘呆在書房了,所以今日想來應當無事。
于是他們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柳貴妃暢通無阻,一進書房,眼睛跟雷達似的掃過案頭,一眼就鎖定了案牘上的那本《梁祝》。
她手比腦子還快地抓過來,找了個靠窗的軟榻坐下,她清咳了一聲,裝模作樣維持自己端莊的“人設”,卻頭也不抬地說:
“你們都退出去,我替皇兒守著書房,別讓人來打擾。”
跟在她身后的宮女們一臉不解的退到門外。
只聽見屋里時不時傳來貴妃的嘀咕聲:“傻小子,她都暗示成這樣了!”
過了一會兒,書房的門被她們貼心的關上了。
可屋里的聲音卻時不時傳了出來。
“哎喲,這祝英臺可真會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