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有“騰”地站起來,凳子被帶得往后滑了半尺,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她聲音清亮得像敲鑼,震得周圍瞬間安靜下來,所有目光都聚到了她身上,葉氏也被她這突然的行動給嚇到了。
梅大洪揮到半空的木柴棍頓住,轉頭惡狠狠地瞪著她,三角眼瞇成一條縫,臉上的橫肉擰在一起:
“哪來的野丫頭,敢管老子的家事?活膩歪了?”
宋知有非但沒退,反而往前半步,胸口微微起伏,眼神銳利得像淬了冰的刀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家事?家事就能往死里打老婆孩子?我看你不是管家事,是沒人性!是chusheng!”
可能因為說到他的痛處上了,梅大洪惱羞成怒。
“你他媽找死!”
梅大洪擼起袖子就想沖過來,胳膊上的肥肉隨著動作晃得刺眼,臉上的橫肉因為憤怒而扭曲。
宋知有抬手一指他鼻子,非但沒懼,反而往前又逼了半步,聲音又高又脆,帶著穿透力:
“你動我一下試試?!京城乃天子腳下,順天府就在街角,律法典籍寫得明明白白——‘毆打妻女致傷者,杖六十;致殘者,徒三年’!你剛才那巴掌帶踹,再加這柴棍抽,夠挨一百大板了吧?要不要我現在就去喊官差來,讓你嘗嘗板子落在身上是什么滋味?”
她一邊說,一邊作勢要轉身,腳步故意頓了頓。
“你少胡說八道了!我怎么不知有這條律法?!”梅大洪有些懷疑,但好歹不敢朝宋知有動手了。
宋知有哪知道晏朝的律法,這不過是她隨便編的,否則她一個弱女子如何能勸梅大洪停手。
雖然她不知道律法有沒有這一條,但梅大洪也不知道啊!
周圍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都在竊竊私語,顯然大家還真不清楚有沒有這條律法。
畢竟他們只是普通老百姓,平時只想著如何吃飽喝足,怎么會有那個功夫去研究律法呢,而且他們大部分人都不識字,骨子里封建又落后,晏朝的律法他們都未必能念出一條來。
所以他們見宋知有能夠如此義憤填膺的準確說出律法,他們就已經相信了七分。
葉氏此刻在一旁也懂得了宋知有的意思,當然也怕這梅大洪傷到宋知有,所以她趕忙跟著附和道:
“律例里確實有這條,上次東市就有人因為打老婆被抓去杖責了。”
梅大洪臉上的橫肉一僵,往前沖的腳步硬生生停住,氣焰頓時矮了半截。
上次確實有人被官府的人抓去,可梅大洪并不認識此人,更不知道此人犯了什么事被官府的人抓走。
所以他這下更加猶豫了。
梅大洪本就是個市井無賴,仗著拳頭硬欺負家人,真要鬧到官府,他可吃不住那一百大板。
但嘴上還硬著,梗著脖子吼:“我教訓自己的人,官府管不著!”
“管不著?”
宋知有嗤笑一聲,挑眉瞇眼,目光像掃描儀似的掃過趙氏母女身上的傷痕。
趙氏眼角的淤青、手臂上的抓痕,丫丫露在外面的手腕上的紅印,新舊疊加,觸目驚心。
“你看她們娘倆身上的傷,這是教訓嗎?這是虐待!真要鬧到公堂,街坊鄰居誰不能作證?到時候你不僅要挨板子,這面攤也得封了,往后在京城乞討都沒人敢給你一口吃的!”
她猛地一拍旁邊的案板,震得上面的碗碟“叮當”作響,聲音陡然拔高:
“再說了,生不出兒子怪老婆?我看是你自己沒本事!有能耐沖外面的地痞流氓使去,對著手無寸鐵的女人孩子撒野,算什么男人?窩囊廢一個!軟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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