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江幾乎是半拖半抱地將溫迪弄回了他們在璃月港暫住的、一處愚人眾提供的僻靜院落。一路上,溫迪還在哼哼唧唧,一會兒說自己頭暈,一會兒又保證再也不敢了,試圖蒙混過關。但趙江始終板著臉,一不發,周身散發的低氣壓比璃月的寒冬還要冷上幾分。
一進房門,趙江便松開了手。溫迪腿一軟,差點栽倒在地,他扶著門框,醉眼朦朧又帶著怯意地看著趙江從角落雜物里,精準地翻出了一塊看起來就梆硬無比、棱角分明的搓衣板,“哐當”一聲扔在了房間中央。
“跪好。”趙江的聲音冷得像冰,沒有任何轉圜的余地。
溫迪看著那塊搓衣板,酒瞬間醒了大半,翡翠色的眼眸里充滿了驚恐和難以置信。他試圖撒嬌:“趙江……我……我知道錯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頭好暈,膝蓋也好痛……”他泫然欲泣,模樣可憐極了。
若是平時,趙江或許就心軟了。但一想到剛才那驚魂一幕——那半壺烈酒對著巖王帝君頭頂澆下去的場面——他就覺得一股邪火直沖腦門。這不僅僅是失禮,這簡直是提著燈籠上廁所——找死(屎)!
“頭暈?膝蓋痛?”趙江冷笑一聲,走到溫迪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銳利如刀,“你若真知道錯了,就該明白,現在還能跪在這里聽我訓話,而不是被鐘離先生一掌拍成齏粉,已經是天大的幸運!”
他伸手,指著那塊搓衣板,語氣斬釘截鐵:“我數三聲。一!”
溫迪被他話里的寒意和“拍成齏粉”的想象嚇得一哆嗦。他知道趙江是真的動了怒,而且……他說得對。想起鐘離那深不可測的力量和威嚴,溫迪的后頸一陣發涼。
“二!”趙江的聲音更加冰冷。
“我跪!我跪!”溫迪再不敢猶豫,帶著哭腔,委委屈屈地挪到搓衣板前,咬了咬牙,小心翼翼地跪了下去。那堅硬的棱角硌在膝蓋上,傳來清晰的痛感,讓他瞬間齜牙咧嘴,眼淚又在眼眶里打轉。
趙江看著他老老實實跪好,心中的怒火才稍稍平息了一些,但訓導絕不能少。他拉過一把椅子,坐在溫迪面前,神色嚴肅:
“溫迪,我不管你平時在蒙德如何隨性,如何與子民嬉笑玩鬧。但這里是璃月,你面對的是契約之神,是統治璃月數千年的巖王帝君摩拉克斯!他的威嚴,豈容褻瀆?!”
“我……我知道他是帝君……”溫迪小聲辯解,聲音帶著哭腔,“我就是喝多了……一時糊涂……”
“喝多了不是借口!”趙江打斷他,語氣嚴厲,“身為神明,更應懂得克制與分寸!你可知你今日之舉,若鐘離先生當真計較,會引發何等后果?至冬與璃月的外交關系可能因此產生裂痕!你讓我如何自處?讓你自己又如何收場?!”
一連串的質問,如同重錘敲打在溫迪心上。他這才意識到自己行為的嚴重性,遠不止是失禮那么簡單。他低著頭,眼淚終于忍不住大顆大顆地掉下來,砸在冰冷的地面上。
“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他哽咽著,肩膀微微顫抖,“我再也不敢了……以后一定滴酒不沾……嗚……”
看著他這副真心悔過的可憐模樣,趙江堅硬的心腸終究還是軟了幾分。他嘆了口氣,語氣放緩了一些,但依舊帶著不容置疑的嚴肅:
“記住這次的教訓。神明的身份不是你可以-->>肆意妄為的護身符,相反,它意味著更大的責任和約束。尤其是在面對同等級別的存在時,尊重,是底線。”
溫迪用力點頭,抽噎著說:“記住了……我一定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