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回殿偏殿,檀香裊裊,卻與殿外那蓬勃流轉的星辰能量隱隱形成一種微妙的對抗。三名僧人靜立殿中,為首者是一位身披樸素灰色僧袍、面容枯槁、眼神卻澄澈如嬰孩的老僧,氣息內斂,竟也有化神初期的修為。他身后跟著兩名中年僧人,一人手持九環錫杖,寶相莊嚴;另一人則捧著一個古樸的木魚,眼神靈動。
“老衲慧明,攜弟子覺遠、覺性,見過李星君。”老僧慧明雙手合十,聲音平和,卻自帶一股安撫人心的力量。
“慧明大師遠道而來,不必多禮。”李默端坐主位,目光平靜地掃過三人,“不知大師所‘普度眾生’,是何用意?”
慧明微微頷首,不疾不徐地道:“星君近來推行‘星火’,澤被蒼生,功德無量。然,老衲觀星君之道,偏重物質與能量,以星辰偉力改天換地,雖能強健體魄,延年益壽,富足物產,卻恐……治標不治本。”
他抬起枯瘦的手指,輕輕一點虛空,一圈柔和的佛光蕩漾開來,光影中浮現出人間景象:有人在新型能源塔下依舊因貪念爭斗,有人在物質豐足后陷入精神空虛,更有甚者,因驟然獲得力量而滋生更大野心……
“眾生之苦,源于心。外物之豐,若心鏡蒙塵,苦亦隨行。我佛門愿以佛法輔星君之道,傳揚善念,凈化心靈,消弭戾氣,導人向善。如此,方是真正普度,方可構建永恒凈土。”慧明的聲音帶著一種奇異的感染力,“我‘小西天’愿與星辰道場合作,共建‘人間佛國’,以佛法洗滌塵心,以星辰富足其身,身心皆安,方為大同。”
話語落下,那手持錫杖的覺遠身上佛光微放,一股“金剛怒目,降妖伏魔”的剛正之氣彌漫;而那敲擊木魚的覺性,則散發出一股“靜心明性,化解執念”的柔和禪意。一剛一柔,相輔相成,竟隱隱與李默的星墟輪回領域形成某種道韻上的互補與……爭奪。
李默聽明白了。佛門這是看到了“星火計劃”帶來的巨大變革和影響力,想要分一杯羹,以“治心”為名,介入新時代的秩序構建,甚至可能想將星辰道場的影響力納入佛法的軌道。
他輕輕敲了敲座椅扶手,臉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大師佛法精深,所確有道理。心性修為,確是根本。”
慧明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欣慰。
但李默話鋒隨即一轉:“然而,大師又如何斷定,我星辰之道,不能治心?”
他緩緩起身,周身并無強大氣勢爆發,但那星墟輪回領域卻自然展開,并非對抗,而是演化。領域之內,星辰生滅,不再是冰冷的天體運行,而是充滿了生命從誕生、成長、輝煌到寂滅,再于歸墟中孕育新生的壯麗史詩!那輪回之盤轉動,仿佛演繹著眾生的喜怒哀樂、愛恨情仇,一切情緒、欲望、執念,皆在其中流轉、沉淀、超脫。
“星辰運轉,自有其律,生老病死,本是天道。我輩修士,感星辰之浩瀚,知自身之渺小,明輪回之無常,方能敬畏生命,看淡得失,砥礪前行。此乃星辰教我之心法。”李默聲音平和,卻字字如星,敲擊在三位僧人心頭。
“富足物產,是為解肉身之苦,去生存之迫,使眾生有余力追求精神之自由。若依大師所,莫非要讓眾生在饑寒交迫中悟道?那與空中樓閣何異?”
“至于大師所展之景象……”李默目光掃過那佛光中的紛爭景象,嘴角微哂,“人性復雜,豈是單一法門可盡數教化?有金剛怒目,亦需菩薩低眉。有清規戒律,亦需紅塵煉心。堵不如疏,導不如引。我星辰道場,海納百川,兼容并蓄,只要不違底線,不害眾生,各種理念盡可在此碰撞、交融。是佛是道,是科技是修行,最終的選擇權,當在眾生自己手中,而非由你我指定一條所謂‘凈土’之路。”
他這番話,不僅回應了慧明的質疑,更是直接點出了佛門想要“指定道路”的潛在意圖,并亮出了星辰道場“開放、包容、引導而非強制”的理念。
慧明沉默了片刻,臉上無喜無悲,但眼神深處卻掠過一絲凝重。他沒想到李默對心性之道也有如此深刻的見解,更沒想到對方的態度如此強硬且……無懈可擊。
“星君宏愿,老衲佩服。然,佛法廣大,渡人無量,乃萬千法門驗證之捷徑。星君何不與我等攜手,共襄盛舉?屆時,星君主外,富足物質;我佛主內,凈化心靈,豈不美哉?”慧明換了一種方式,試圖以“合作共贏”來說服。
李默笑了,笑聲清朗,帶著星辰般的灑脫:“道不同,不相為謀。我之道,是讓眾生成為自己的星辰,閃耀屬于自己的光芒,而非成為任何教義下的附庸或信徒。大師的佛國很好,但非我星辰道場之路。”
談判,似乎陷入了僵局。
那手持錫杖的覺遠眉頭一皺,身上剛正之氣勃發,上前一步:“星君!我師好相勸,乃是為蒼生計!你雖強,豈不知天外有天?一味固執,恐非智者所為!”
這話語中,已隱隱帶上了一絲威脅的意味,似乎在暗示佛門背后,亦有深不可測的底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