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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默回歸啟明星港的消息,以及他在源初議會中直面星耀之主、接下“甲上”任務的彪悍事跡,如同颶風般席卷了整個星港及周邊星域。一時間,“歸墟墟主”李默之名,真正達到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程度。
    敬佩者有之,畏懼者有之,更多的則是持觀望態度,想看看這位風頭無兩的新晉墟主,如何應對那即將兵臨城下的混沌魔軍。
    萬法樓頂層,已然成為臨時的“墟主行轅”。
    李默端坐主位,聽著星河老人、冥骨老人等人的緊急匯報。
    “墟主,根據巡天殿共享的最新情報和我們的偵查,‘疫病之爪’及其麾下‘枯萎者’魔軍,已突破最后一道外圍屏障,預計最多三日,便可抵達啟明星港外圍虛空!”星河老人面色凝重,指著星圖上那一片正不斷蔓延的、代表著混沌與枯萎的灰綠色區域。
    “其先鋒部隊,由三位堪比中位定義級的‘瘟疫領主’率領,已與我方外圍警戒哨所發生交火,我方……損失慘重,未能阻擋其分毫。”冥骨老人沙啞補充,他負責情報,語氣沉重。
    玄龜老人也開口道:“港內已有部分勢力開始暗中轉移資產,人心浮動。我們是否啟動星港最高防御大陣,并向巡天殿請求駐軍支援?”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李默身上,等待他的決斷。
    李默指尖輕輕敲擊扶手,目光掃過星圖上那不斷逼近的威脅,眼神平靜無波。
    “啟動最高防御大陣?求援?”他微微搖頭,語氣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淡然,“不必。”
    眾人一愣。
    “墟主,那‘疫病之爪’乃是高位定義級中的強者,其麾下魔軍更是……”星河老人忍不住勸諫。
    “土雞瓦狗罷了。”李默打斷了他,站起身,目光仿佛穿透了層層虛空,看到了那正滾滾而來的混沌魔軍,“傳令下去,星港一切照舊,無需驚慌。所有欲離港者,不必阻攔。”
    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既然客人遠道而來,我這做主人的,豈能不出門相迎?”
    “墟主,您要主動出擊?”炎君眼中戰意升騰。
    “非也。”李默一步踏出,身形已至靜室之外,懸浮于萬法樓上空,“就在此地,等他們來。”
    他要的,不是在星港之外與魔軍鏖戰,造成不必要的破壞和恐慌。他要的,是在所有目光的注視下,以絕對的力量,將來犯之敵,拒之于星港門外,乃至……徹底葬送于此!以此立下他墟主無上威嚴!
    消息傳出,整個啟明星港再次嘩然!
    這位墟主,非但不據陣而守,不求援,反而要坐鎮港內,靜待強敵?這是何等的自信,或者說……何等的狂妄?
    三日時間,轉瞬即逝。
    這一日,啟明星港外圍的混沌虛空,原本斑斕流淌的能量潮汐,被一股令人作嘔的灰綠色所浸染。低沉壓抑、仿佛無數疫病呻吟匯聚而成的咆哮聲,由遠及近,如同死亡的喪鐘,敲擊在每一個港內生靈的心頭。
    視野盡頭,一片望不到邊際的灰綠色“潮水”洶涌而來!
    那是由無數形態扭曲、身上流淌著膿液、散發著腐朽與瘟疫氣息的混沌魔物組成的洪流!它們嘶吼著,所過之處,連虛空都被侵蝕出斑駁的痕跡,法則變得混亂而充滿惡意。魔軍上空,三團格外龐大的灰綠色瘟疫云團格外醒目,正是那三位瘟疫領主,它們如同移動的災厄之源,散發著中位定義級的恐怖威壓!
    而在魔軍的最中央,一尊由無數枯萎星辰骸骨與混亂法則糅合而成的、形似巨大爪子的猙獰王座,緩緩沉浮。王座之上,端坐著一個籠罩在濃郁疫病迷霧中的身影,它沒有固定的形態,時而如同膨脹的腐爛肉塊,時而如同無數掙扎的疫病之魂的聚合體,唯有那偶爾從迷霧中探出的、如同枯萎樹枝般的利爪,散發著令人靈魂凍結的寒意與高位定義級的磅礴氣息!
    混沌側,毀滅使徒——疫病之爪,親臨!
    “歸墟……墟主……”疫病之爪發出沙啞扭曲、仿佛無數種疫病同時低語的聲音,充滿了憎惡與貪婪,“你的權柄……你的存在……是吾主通往終極混亂的阻礙……吞噬你……讓歸墟重歸無序!”
    它的聲音帶著強大的精神污染與法則侵蝕,穿透虛空,直接沖擊著啟明星港的防御光膜,光膜劇烈蕩漾,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港內無數修為較低的修士頓時感到頭暈目眩,道基不穩,甚至有人身上開始浮現出詭異的疫病斑點!
    僅僅是其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大規模的殺傷性武器!
    “魔頭休得猖狂!”炎君怒吼,就要沖出光膜迎戰。
    “穩住!”瀾尊急忙拉住他,臉色蒼白地看向依舊懸浮在萬法樓上空,閉目養神的李默。
    魔軍前鋒,那無盡的枯萎者洪流,已然如同海嘯般,狠狠撞上了啟明星港的七彩防御光膜!
    轟——!!!
    震耳欲聾的撞擊聲響起!光膜劇烈扭曲,明滅不定,仿佛下一刻就要破碎!三位瘟疫領主更是聯手轟出三道橫貫虛空的灰綠色瘟疫光柱,狠狠砸在光膜的同一點上!
    咔嚓……細微的碎裂聲響起,光膜之上,已然出現了裂痕!
    港內一片恐慌!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李默,終于睜開了雙眼。
    他目光平靜地看向那鋪天蓋地、散發著無盡災厄的魔軍,看向那端坐于骸骨王座之上的疫病之爪,仿佛在看一場與己無關的鬧劇。
 &nbs-->>p;  他甚至沒有離開原地,只是抬起了右手,對著港外那洶涌的魔軍,對著那三位囂張的瘟疫領主,對著那散發著高位威壓的疫病之爪,輕輕地,仿佛拂去灰塵般,一揮袖袍。
    沒有驚天動地的能量爆發,沒有絢爛奪目的法則碰撞。
    只有一句平淡卻蘊含著至高權柄的話語,清晰地響徹在每一個生靈的心神深處,也回蕩在整片虛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