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姬和阿木在樹林里聊了半天,在商定完接下來的安排之后,兩人都各自回了河道上。
河道上的事情繁多,倘若鄭子徒不在現場,基本上都是阿木同河道上的其他管事和胥吏安排事情。
鄭子徒在房間里睡了兩個多時辰就起來做事了,阿木也跟著忙了起來。老李和老姚畢竟都是男子漢,不好意思在此處吃白飯,也跟著過去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就連年歲最小的阿桃,也跟著廚房的大娘們學著燒柴。
一時間除了棠姬,好像所有人都在忙。
棠姬百無聊賴,偏偏鄭子徒的房間也上了鎖,她只好一個人在河道邊轉了一圈,尋了片蘆葦叢,坐在旁邊的石頭上發呆。
倘若擱以往,棠姬必然也是要尋個事情做一做,看能不能從與眾人交談的間隙打探點消息。或者她也可以盤算一下棠記酒肆重新開張的事情,計劃一下籌集銀錢的事情。
但是今晚阿木給她安排了重要的任務,她確實沒有精力在顧及其他了。
圓房啊!
她真的要在今晚和鄭子徒生米煮成熟飯嗎?
鄭子徒容貌俊秀出眾,身材高挑健碩,她就算真與他發生點什么也不虧。倘若是在長安城的小倌館里,他這樣的都得算作頭牌,以她的財力,想跟他喝杯酒都不配。
其實從六年前在棠記酒肆的廊下初見時,棠姬就已經留意上鄭子徒了。她仰慕他的美貌,贊賞他的才學,更加欣賞他的夢想。
事實上,比起現在位高權重的鄭大人,她更加喜歡當年那個狡黠中帶點天真的落拓少年。
這些年過去,她可以感受到他的諸多變化,他更加成熟穩重,殺伐決斷——有的時候甚至會讓她覺得他有點草菅人命sharen如麻了。
倘若她是受他庇護的雍國少女,她可能根本不會受此影響,還會選擇繼續盲目地愛著他。
可她不是!
她是韓國派來的奸細,注定不會跟他這樣一個雍王的爪牙心意相通。他們兩個人有著天然的隔閡。
她并不想在這樣的時候與他親近,可這次她受上官的命令要同他如此,她沒得選。
之前前高誡就曾這樣講她強塞給鄭子徒。按說從兩人成婚那日起,事情拖了三年,她也算賺到了。
若不是鄭子徒,她早就不知被高誡嫁給什么老頭子,吃上幾百幅避子藥了。
要命!
棠姬坐在石頭上掰著旁邊的蘆葦葉苦思許久也沒有理順心情,突然身后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姐姐!原來你在這里!”
阿桃一路小跑過來,終于在此處尋到了棠姬。
“阿桃,你來了。”棠姬起身走向阿桃。
阿桃迎上來便道:“姐姐,我剛才在廚房里幫忙燒火,聽大娘們說今晚是趙管事的生日。趙管事往廚房里送來了些銀兩,說是今晚想加幾個葷菜,要請大家一起吃。我就想著過來問問姐姐,看你想吃什么?”
過生日?
棠姬有些吃驚。
當年在韓國的暗樁營的時候,棠姬親眼見阿木的徒弟們為他慶生,那時節正好是隆冬,沒幾日就要過春節。
阿木為了撮合她和鄭子徒,這瞎話真是編的熟練!
“怎么了,姐姐?”
阿桃見棠姬久不說話,上前揪了揪她的衣袖。
“沒什么。我也在想今晚吃點什么好。走,咱們一起去廚房看看!”
棠姬笑了笑,拉著阿桃一同去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