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姬沒有解釋,反而詢問阿木。
“您不是說最近要我幫忙弄一批精鐵嗎?我要是從今天起就一直留在河道,回頭怎么找借口做事啊?咱們不是說好了,我昨晚只要能與鄭子徒同房就行,接下來我就離開做其他事情,然后過一段時間我再假裝懷孕回到河道嗎?”
棠姬原本確實是沒有處理好同鄭子徒的關系,是背著鄭子徒悄悄逃出來的。可她編出這一套說辭,倒像是根本沒有做砸事情,所有事情都經過了她巧妙的設計一般。
阿木思索半天,竟然想不到任何反駁的說辭。
他原本覺得,棠姬與鄭子徒只在昨日同房一宿,回頭直接假裝懷孕會沒有說服力,最好是再多留三五日才好。
倘若棠姬能趁這幾日盡快將河道圖偷出來,那更是好上加好的事情,興許回頭就不用假裝懷孕了。畢竟謊說的越多就越容易被戳穿,對于他們這些暗樁來說風險也太高了。
可是直到現在她那邊也沒有進展,只怕也不是多在此處留幾日就可以解決的問題。
他也很好奇,棠姬昨晚究竟是怎么跟鄭子徒相處的?
無論是從鄭子徒看棠姬的眼神,還是危急時候對棠姬的關切,他都可以確定鄭子徒是對棠姬有意的。
兩人又成婚多年,名正順的,但凡棠姬能給鄭子徒個坡下,兩人圓個房,如膠似漆蜜里調油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嗎?
怎么事情就搞成了這副模樣?
鄭子徒眼下如此抗拒棠姬,接下來未必肯再碰棠姬,保不齊真弄點避子藥強灌到棠姬的嘴里。
到時候計劃就全亂了!
“算了。”
阿木退而求其次,決定按照棠姬的安排來。
“如今距離河道竣工之期還有兩個多月,你一直耗在此處也不是個事兒,就趁今日出發去弄精鐵吧!最多二十日,我在此處等你的消息。”
說起竣工之期,棠姬又想到了鄭子徒那副神傷的模樣。
“師叔,鄭子徒那邊大概也在擔心涇洛之渠能否按時竣工。昨天他喝多了,說了好些醉話,甚至還哭了半晌,他好像很擔憂自己隨時會死。您說,這因為前些日子在河畔村的時候,蒙傲拿涇洛之渠的完工之期威脅他?還是雍王對他有哪里不滿意了?”
“啊?哭了半晌?”
阿木想起鄭子徒平常那副剛強冷峻的模樣,有些想象不到這樣的畫面。
不過他如果真的遇見了難事,大概也只能在外面面前裝裝,晚上躺在夫人的被窩里情緒失控也是常有的事情。
“那事情一定很嚴重了!”阿木對此有些憂慮。
阿木按了按額角,努力回憶前些日子跟著鄭子徒進雍王宮拜見雍王秦臻時的畫面。
秦臻才弱冠年紀,年輕氣盛,脾氣算不得好。他身邊的官員、宮人倘若愚笨犯蠢,他基本上都當場發作將人懲戒貶謫。就連他自己的生母趙太后都因為跟他吵嘴遷居別宮。
唯獨在鄭子徒面前時秦臻一直都很客氣,他幾乎沒有對鄭子徒說過什么重話,反而三天兩頭會送些賞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