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姬原本還在想她這些鹽要去哪里換成錢,剛走幾步就看見了一個香料鋪子。里面除了賣名貴的沉香、冰片,還有花椒、茴香、食鹽等做菜用的材料。
幾年前棠姬就是從這家店買的鹽。沒想到這么長時間過去,這家店還沒有倒閉。
棠姬抱著一袋鹽過去,悄咪咪湊到掌柜身邊,輕聲問道:“老板,你們這里除了買鹽,收鹽嗎?”
倘若是老姚或者老李這樣的大漢過去,那掌柜興許還會擔心他們是廷尉府派來釣魚的奸細,但像棠姬這樣的年輕婦人去,那掌柜并沒有多家懷疑。
掌柜掃了棠姬一眼:“你有鹽?從哪兒弄的?不是偷的吧?”
棠姬急忙搖頭:“不是不是!這鹽是我四年前在你家買的,你看看這袋子,是不是你家的袋子?”
掌柜仔細看了看袋子,有點像,又仔細看了下鹽,這才敢確定。
“成色這樣好的海鹽,整個長安城確實只有我家才有!”
棠姬笑了笑:“老板你看,我是你家幾年的老主顧了,這鹽又放不壞,您能不能給我行個方便!我當時買這鹽確實是打算自己家吃的,誰知道近來家里突遭變故……”
“別編了!你們這些投機客,我還不知道?”
掌柜撇了撇嘴,接過棠姬手里的所有鹽稱了稱,又從錢匣子里取出好些銀兩包給棠姬。
“這怎么……”棠姬捧著那錢袋子有些意外。
她最開始買這些鹽并沒有花多少錢,掌柜如何給她這么多銀兩?
掌柜看她這副模樣,還以為她是不滿意,強忍著怒氣又給她拿了十金。
“差不多得了!你就算是去鬼市,他們也未必能給出比我更高的價格!”
棠姬原本還想解釋,此時只能老老實實收下銀錢。
老姚和老李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
老李好奇,過去問了問那掌柜:“上個月的鹽價不是還正常嗎,什么時候漲到這種程度了?”
掌柜沒好氣地說:“還不是因為東郡那邊在打仗!以往市場上最頂級的是齊國的海鹽;尋常一點的是韓國解池的池鹽;再差的就是關中的苦泉鹽。現在函谷關的商路斷絕,上等的海鹽和中等的池鹽都進不來,現在市場上最多的只有味道發苦的次等鹽,整個市場簡直亂套了!
“原來是這樣啊!”
棠姬恍然大悟,眼睛骨碌一轉,突然又想到了生錢的門路。
掌柜看棠姬滿臉的喜色更加惱怒:“你們這些投機客別得意!等蒙將軍將解池打下來了,你們囤再多的鹽都沒用,都得化到家里!”
棠姬并沒有生氣,只是抬頭望向那掌柜:“倘若我不囤了,將家中的幾萬斤鹽都拿出來賣,您是不是能吃得下呢?”
掌柜愣了一下,臉上的憤懣的表情突然消失,又露出了個笑臉來。
他湊到棠姬耳邊小聲開口:“夫人,你真有幾萬斤海鹽啊?都是之前在我家買的嗎?能不能再賣給我,我再給你加一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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