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姬心驚膽戰地跟著鄭子徒一起進了房間,她也不知道鄭子徒此來的目的,只能以不變應萬變。
只見鄭子徒在房間里轉了一圈,打量著房間內一塵不染的地面和規整的桌椅床榻,似乎有些驚奇。
“我今日來到長安城,才知道你前些日子帶著老姚、阿桃他們一起離開雍國的時候,酒肆被人完全搬空了。我原本還擔心你這些日子要怎么生活,沒想到你已經將房子重新租回來,并且收拾的這樣井井有條!”
棠姬前些日子在河道上的時候,鄭子徒承諾過要給她一些錢帛。但是三日前她走的突然,錢根本沒有拿到手。她以為鄭子徒這是在問她租酒肆和拾掇酒肆的錢是從哪兒來,頗猶豫了一會兒,這才整理了個合適的理由。
“錢是我從鬼市借的。我前些年就同你講過,我最開始做生意的時候就是從鬼市里借的錢,我有信譽,人家愿意借給我。”
鄭子徒從腰間解下一個錢袋遞給棠姬。
“借多少,能不能還的上?我這里有一些錢,你先拿去用……”
棠姬不肯要,又將錢袋推了回去。
“沒多少,還這點錢應該沒問題!你買精鐵還需要錢,等我這邊實在還不上了,也可以再去找你嘛!”
鄭子徒點點頭,收起錢袋放回榻邊。
對棠姬的話他并無無半分懷疑,甚至一臉贊賞地望向棠姬。
“像你這樣的人,不管置身于什么樣的境地,都窮不了幾天的!”
棠姬愛聽這樣的話,原本忐忑不安的情緒一瞬間消除,臉上也忍不住露出笑容來。
鄭子徒又道,“棠姬,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同你商量……”
棠姬等了半天,終于等鄭子徒將話說到正題,正打算聽后續,房門卻突然被敲響。
酒肆里只有棠姬、鄭子徒和阿木三人,棠姬不用猜就知道門外是誰。
鄭子徒停下了未說完的話,轉身打開房門,阿木果然就站在門口。
“怎么了,趙管事。”鄭子徒問道。
“冒昧,沒有打擾到大人和夫人吧?”
阿木假裝不小心往房間里看了一眼,瞧見棠姬和鄭子徒都衣衫齊整,半晌過去好像真的只是在閑聊天,眼睛中的失望一閃而過。
棠姬在房間里煩躁地撓了撓頭。
這人怎么盯她比別家盼孫子的婆婆盯兒媳婦還緊啊?當年的高誡雖然也討人嫌,但總不至于此。
門外的阿木不著痕跡的收回目光。
“大人,精鐵不夠,這兩日張鐵匠交不了貨,我這兩日閑著沒事。我想著為了不耽誤大人的大事,我明日一早就可以回河道營房,幫大人將那些圖紙資料送到酒肆這邊來。”
“也行。”
鄭子徒應了一聲,又從腰間取出一把鑰匙遞給阿木。
“這是我房間門上的鑰匙,你明日就去河道那邊收拾一下吧!”
阿木接過鑰匙,眼睛里放出了光。
他以心心念念數月卻不得機會窺見的河道地圖,今日竟如此輕而易舉地到手了!
為了河道圖的事兒,他催了棠姬不知有多久,可棠姬總是憊懶不聽話,這么簡單的事兒這么久了都做不好!
這次他自己進去翻找,萬事不求人!
棠姬遙遙看了阿木一眼,大概猜出來了他此刻心中在想什么。
以往他進不去鄭子徒的臥室,總覺得里面的書冊個個玄妙,好像一旦進去之后就可以了解其中的所有奧妙。
那可是近萬冊的圖紙資料,光看完都得不少時日!事情哪有那么簡單?
再者說,他一個最擅長舞刀弄劍的武夫,肚子里的墨水不見得有她的多,即便是翻完了那些資料,就能馬上理解里面的內容嗎?
反正他這么久以來都不怎么信任她,不管她說什么他總是覺得她藏著陰私。這次讓他自己去找他心里就有數了。
隨他去吧!
阿木喜滋滋地捧著鑰匙打算走,臨走前又詢問鄭子徒一個細節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