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原本還在二樓的樓梯間里躲著,聽到樓下的動靜心頭一顫。
她蒙阿桃和棠姬所救,可此時阿桃和棠姬卻因她受辱。
她不愿連累旁人,狠了狠心,最終還是走下了樓梯。
“老娼婦,我勸你積點口德吧!你不就是要找老娘嗎?老娘就在這里,跟你回去就是!”
珍珠走到鴇母身邊,垂著眸子一副認命的神情。
平白挨了一頓罵,鴇母惱怒地看向珍珠,伸出手掌又想賞她一個巴掌,沒想到她的手還沒有落到珍珠臉上就被旁邊的老李一把擒住。
“耍威風回你的女閭去耍,沒必要在我們這里表演。”老李說著,又指了指方才被龜奴們掀翻的桌子和碎了一地的碗碟,“還有這些,你們弄壞的東西加在一起有十二金,我給你打個折,給我十金,否則我一定報官!”
鴇母的眼皮跳了跳,用力將腕子從老李的手中抽出來。
“你們還好意思問我要錢?你們家人拐帶了我的女兒,我不問你們要錢都是好的!”
珍珠在旁邊拆臺:“沒有人拐帶我,是我自己跑出來的,你不要冤枉好人!”
“你還嘴犟!”鴇母氣得不輕,“要不是他們拐帶,你為何要自己跑出來?”
珍珠方才在棠姬面前表現得云淡風輕,說自己只要回去鴇母一定不會將她怎么樣,但這些都是騙人的話,其實她早已做了必死的決心。
她咬了咬牙,一把扯開自己的衣帶,松了松領口,露出肩下和脊背上至今仍洇著血的傷口。
“你有臉問我為什么要跑?如果是你被打成這樣,你跑不跑?你見天對外說我是你的女兒,你自己有女兒,你也會這么對待她嗎?我雖是你買下來的,但并不是奴籍,我若真被打死在你家,你也是要吃官司的!”
酒肆中的客人見這情形也議論紛紛,原本還理直氣壯的鴇母一下子淪為眾矢之的。
阿桃見珍珠這副模樣又是傷心淚流,一邊跑過來拉扯珍珠的衣服,幫她遮蓋露在外面的皮膚,一邊扭頭求棠姬。
“姐姐,求你救救珍珠姐姐!你買下她吧!實在不行,我可以賣了河畔村的房子和田地抵的……別讓珍珠姐姐回去受折磨了!”
棠姬點了點頭:“你不用擔心,姐姐今天一定能護住珍珠,不會讓任何人帶走她的!”
說著,棠姬又扭頭看向鴇母。
“如果我要買下珍珠,多少錢你才肯放人?”
珍珠看著棠姬姐妹,感動的差點落下淚來。
可是再看鴇母,她卻掰著指頭數起了數,面色頗為遲疑。
“珍珠可是我們女閭的頭牌,正經的搖錢樹,你想把她要走,那不是砸我家的飯碗嗎——至少三千金!你給我三千金,我這就放人!”
“三千金?”棠姬驚了一下。
她這酒肆正常拿出去賣,依市場價也給不了三千金。
這老鴇一開口就是敲詐啊!
珍珠扭頭觀察了一眼棠姬的面色,猜到她大概沒有這么多錢。
珍珠也略想了一下,試圖找個辦法砸砸自己的價。
“臭老婆子,你別發夢了!”珍珠一口唾沫吐到鴇母的臉上,“呸!我看你是想錢想瘋了吧?”
鴇母又被珍珠挑釁,當即暴怒,又想動手,可是身材魁梧的老李擋在前面,她暫時忍下了氣。
“沒有三千金,你這輩子都出不了女閭!”鴇母惡狠狠地對珍珠說道。
珍珠并沒有被鴇母的話嚇到,當即撒起了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