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兩道細眉擰的更緊,面上是毫不掩飾的懷疑。
半晌――
“夫人的好意,奴婢替我家夫人心領了,只是我家夫人已有太醫診治,就不勞煩外人了。”
她特地點明了“外人”二字,擺明了不給楚晚晚面子。
楚晚晚并未生氣,反而微微一笑,繼續耐心道:“我知姑娘對我有防備,可鉛毒入體非同小可,絕非一兩副湯藥或是尋常的藥膏能夠緩解的,若是處理不當,耽誤了最佳的治療時機,恐會永遠留下疤痕,不然這樣,我愿立下軍令狀,若是不能治好鎮國公夫人的臉,便任憑鎮國公府處置!如何?”
她說的斬釘截鐵,讓秋霜眼底閃過一絲訝異。
邊上的青蓮卻是要急哭了,急忙湊到楚晚晚耳邊――
“夫人!您這是干什么呀!咱們好心瞧病,她們不感謝也就算了,您怎么還主動把把柄往人家手里送呢!”
“急什么,莫慌。”
楚晚晚低輕輕拍了拍她的手。
她既然敢主動上門,自然有必勝的把握!
見秋霜還在猶豫,楚晚晚繼續揚聲道:“這位姑娘,鎮國公夫人是最早開始使用那煥玉膏之人,我猜,試用過后,夫人定然是覺得效果顯著,一時高興,便時常使用,遠超了每日規定的用量……”
秋霜面色一緊。
楚晚晚沒有錯過她一閃而過的神色變化,唇角微微勾起。
“所以眼下,夫人經常涂抹油膏的部位定然已經紅腫潰爛,如蟻噬火燎,令她坐立不安,徹夜難眠,是也不是?”
她直接點出了中毒后難熬的癥狀。
也擊垮了秋霜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線。
作為鎮國公夫人最貼身的侍女,這些日子,她是親眼看著夫人因為那該死的煥玉膏容光煥發,又被它害的痛苦難眠,輾轉反側的!
即便是接連有太醫親自登門看診,也收效甚微。
若眼前的人真的能夠為夫人減輕痛苦……
“威遠候夫人當真有辦法?”
秋霜還是不太相信。
楚晚晚頷首:“有沒有辦法,見過鎮國公夫人后,自有分曉。”
秋霜抿了抿唇,思索片刻,終于下定決心。
不管是真是假,如今只要能減輕夫人的痛苦,讓她試試又何妨!
“如此,那便有勞威遠候夫人了,請上車吧。”
……
一盞茶后。
馬車緩緩停在了威遠侯府門外。
讓青蓮在府外等候,秋霜帶楚晚晚去了內院。
通報過后,這才將她請進了臥房。
一進屋,楚晚晚便聞到一股濃厚幾乎有些嗆人的藥味。
隨即便聽到――
“你真有辦法醫治我的臉?這鉛毒之癥就連太醫都束手無策……”
鎮國公夫人嗓音沙啞,臉上敷著厚厚一層白紗。
唯一露著的一雙眼睛眼底通紅,布滿了血絲,疲憊與痛苦幾乎要滿溢而出,可見被折磨的不輕。
楚晚晚從容上前,行過了禮,輕聲道:“還請夫人先將紗巾解下。”
鎮國公夫人眸中閃過慌亂。
卻也只有一瞬,便認命似的嘆了口氣,隨即抬了抬手。
秋霜會意上前,小心翼翼將面紗的系帶解開。
如雪般輕盈的布料落下的一瞬間,楚晚晚瞳孔一縮。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