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內一片死寂。
不止是謝淮安,楚太師臉色也是難看至極。
攝政王此番作為,便是表明態度,不管是誰來求情都不管用!
搞不好,還會因此被抓住把柄,連累整個太師府遭受責罰!
優兒的事,怕是真的再無轉圜的余地了……
只能照價賠償。
“楚太師,謝世子……”
看著兩人無以對的模樣,宋大人滿心只想盡快送走這兩尊大佛,該說的都說了,他便客氣的干笑道:
“您二位還是請回吧……這案子……不是下官不愿通融,只是實在愛莫能助……對不住了……”
話落――
“哼!”
楚太師猛地甩袖,頭也不回地大步離去。
“岳父大人!”
謝淮安急忙拖著沉重的腳步追了出去,心底一片冰涼。
這便走了?
那優兒怎么辦?
難道還真的要他出錢不成!
兩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京兆府門外,太師府的馬車就在不遠處候著。
眼看著楚太師一不發便要上馬車,謝淮安急忙快走兩步,攔在楚太師眼前!
“岳父大人……”
舔了舔干澀的嘴唇,他面上有些難堪,卻還是厚著臉皮道:
“既然……既然攝政王有令,這錢怕是一定要賠了,七日之期迫在眉睫,這五萬兩銀子……您看……”
“淮安啊。”
不等謝淮安說完,楚太師便抬手打斷了他。
與方才在京兆府內咄咄逼人的氣勢不同,此刻他又恢復了那副高深莫測,讓人聽不出喜怒的語調,拖長嗓音道:
“你也知道,那如意坊如今獅子大開口,張嘴便是五萬兩,這么多銀子,即便是太師府,也需要時日周轉……”
謝淮安聞頓時心頭一緊,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
隨即便聽楚太師嘆了口氣。
“這樣吧,回去之后,老夫讓賬房湊一湊,最多……”
他眼中閃過一抹精明算計:
“最多能先拿出一萬兩,就當是借給你威遠侯府應急……”
一個“借”字讓謝淮安心臟又是狠狠一沉。
“一萬兩?”
謝淮安臉色刷地變白:
“岳父大人,如意坊只給了七日期限,只有一萬兩實在是……”
“莫要再多了!這一萬兩已經是看在優兒的面子上,至于那剩下的四萬兩,本就是你威遠侯府的事!”
楚太師語氣陡然變冷,再度打斷了謝淮安,一臉恨鐵不成鋼。
“淮安,老夫把優兒交給你,是信任你能照顧好她!身為男子漢大丈夫,遇事豈能只想著倚靠岳丈?優兒當初執意要開這鋪子,難道是為了我楚家?她還不是為了你們謝家能寬裕些!為了不讓你為難?”
他每一個字都說的擲地有聲,將謝淮安堵的啞口無,臉上火辣辣的。
氣氛也變得有些僵硬。
停頓半晌,楚太師語氣又陡然放緩。
“你放心,京兆府那邊雖說是不能放人,但看在老夫的面子上,也不會過于苛待優兒,這七日之限,就當是對你的一次考驗,也正好讓老夫看看,你是否如優兒所說那般,是個有責任,有擔當的男人!回去吧,莫要讓老夫失望!”
說罷,楚太師最后深深看了謝淮安一眼,不再給他多說一個字的機會,轉頭上了馬車。
謝淮安呆呆站在原地,望著遠去的車影,呆若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