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晚晚你……”
謝淮安瞬間額角青筋暴起。
不等他說完,謝夫人便厲聲維護:
“安兒的一舉一動乃至衣著打扮都是我侯府的體面!豈能輕易變賣!”
“哦?體面?”
楚晚晚尾音微微上揚,語氣滿是毫不掩飾的嘲諷。
“所謂侯府的體面,原來我單指世子一人?我堂堂世子夫人,連穿戴自己嫁妝的權利都沒有了?再說了……”
她話鋒一轉,神色陡然變得凌厲――
“世子爺現在知道心疼銀子了?當初在琳瑯齋一擲千金的那股豪氣呢?”
楚晚晚眸光一暗,身子微微前傾,如刀般銳利的目光緊著逼謝淮安明顯有些閃躲的視線:
“怎么?為博她楚清優一笑,不管花多少銀子,世子爺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如今她落了難,急需要用錢了,反倒想起我這些壓箱底的東西了?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
“謝淮安。”
她直呼他大名,語氣冷的徹骨。
“你怎么好意思開這個口的?你的臉呢?”
話音落下,面前的母子二人皆是神色劇變!
“楚晚晚!你對自己的夫君如此出不遜!你眼里還有沒有規矩?”
謝夫人雙手叉腰,厲聲訓斥:“此事本就因你而起……”
“這個鍋我可不背!你少往我腦袋上扣!”
楚晚晚直接冷聲打斷了她。
她語調不高,卻每一個字都鏗鏘有力:
“照你們的說法,攝政王放著天下大事不去管,反倒閑的不行,專門去盯著商戶之間那點雞毛蒜皮的小事了?楚清優若是果真半點錯處都沒有,又怎會被人抓住把柄?”
“眼下證據確鑿,不管是坐牢還是賠款,都是她罪有應得!你們若是不服,怎么不去攝政王面前喊冤?該不會是沒那個膽量和本事,才想著拿我開刀吧?那這謝家的門風,今日還真是讓我開眼了!!”
“楚晚晚!你放肆!!”
謝夫人指著楚晚晚,氣得渾身發抖。
“這就叫放肆?”
楚晚晚冷笑一聲,拂袖起身。
“那我便讓你見識見識更放肆的!!”
“你們給我聽好了,楚清優對錯與否,自有王法處置!想把這臟水潑到我身上,做夢!”
“至于銀子,我一文錢都不會出!你們就死了這條心吧!!”
說罷,她轉身就走。
只留下面色鐵青的母子二人僵在原地。
……
另一邊――
陰冷潮濕的大牢深處。
楚清優蜷縮在冰冷的墻角,頭上發髻散亂,身上華貴的衣裙也早已經臟污不堪,哪里還有半分往日風光的模樣,只剩下狼狽,與滿心的不解。
這幾日她一直在想。
可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事情究竟為何會變成現在這樣!
前世,她明明就將鋪子經營得風生水起,又因為成功搭上了鎮國公夫人這條門路,賺錢賺到手軟!
謝家更是全家上下都將她捧在了手心!
無人在意楚晚晚那個廢物!
可為何……
為何這一次全都不一樣了。
淮郎呢?
爹爹和哥哥們呢?
他們怎么還不救她出去?
無數的疑問盤踞在心頭,讓她幾乎窒息,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念頭。
那便是絕不能在這里等死!
若是不想辦法自救,那就全完了!!
強烈的不甘心驅使她掙扎著站了起來,踉蹌的撲到冰冷的柵欄前,死死盯著前方。
快了……
每天這個時候,都會有獄卒前來送飯……
正想著,便聽到前方傳來腳步聲。
楚清優眼神一亮,隨即一咬牙,褪下了手腕上那只成色極好的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