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跟我去趟檔案室?”陳默眼里閃著探究的光,“我托人抄了份當年的目擊者證詞,里面提到個穿白大褂的女人,總覺得跟你上次說的那個‘培育母本的神秘人’有點像。”
李陽剛點頭,就被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林小滿抱著個大紙箱跑過來,紙箱里塞滿了沾著泥土的玻璃罐,罐子里泡著各種顏色的菌絲樣本,有的像纏成一團的銀線,有的則像凝固的血珠。
“李哥你看!”小姑娘獻寶似的舉起個罐子,里面的紫色菌絲正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擺,“這是從公交站臺的金屬箱里取出來的,通電能發光呢!老研究員說這可能是母本的‘神經束’,能傳遞意識信號。”
李陽湊近看,發現罐底沉著塊碎玉,正是趙坤那枚刻著“趙”字的玉佩。碎玉周圍的菌絲特別密集,像在守護著什么。他指尖剛碰到罐壁,里面的菌絲突然劇烈扭動起來,在玻璃上拼出個模糊的圖案——像是座倒懸的塔。
“這是……”陳默也湊過來看,突然一拍大腿,“這不是城西那座爛尾的電視塔嗎?二十年前停工的,剛好就在赤霧災變之后!”
李陽心里咯噔一下。他想起綠藤會首領被制服前說的話,“宇宙里還有無數的母本在漂流”,難道那座爛尾塔跟外星母本有關?
去城西的路上,車窗外的景象漸漸荒涼。曾經的繁華商圈變成了廢墟,沿街的店鋪蒙著厚厚的灰塵,只有墻縫里鉆出的野草生機勃勃,有的甚至把招牌都頂得變了形。鎮魂木的花香到了這兒淡了許多,空氣里彌漫著股鐵銹和腐爛樹葉混合的怪味。
“就是那兒。”陳默指著遠處的天際線,一座鋼筋裸露的塔架刺破云層,塔身纏著密密麻麻的藤蔓,在風中像條僵死的巨蟒。車越往前開,李陽越覺得不對勁——周圍的植物長得太“規整”了,路邊的灌木都朝著塔的方向傾斜,野草在地上鋪出螺旋狀的紋路,像是在進行某種儀式。
“停一下。”李陽突然喊停。他推開車門,蹲下身扒開路邊的草叢,發現泥土里埋著層銀色的薄膜,薄膜上印著跟鎮魂木花苞相同的紋路。用手指一戳,薄膜竟像活物般收縮起來,露出下面盤根錯節的黑色根須——跟金屬箱里的母本菌絲是同一種質感。
“這玩意兒在吸收土壤里的能量。”陳默也蹲下來,用匕首挑開薄膜,“你看根須的走向,全是往電視塔那邊去的。”
林小滿突然指著塔頂尖叫:“那是什么?”
李陽抬頭,只見塔尖的陰影里,似乎有個巨大的黑影在蠕動,仔細看竟像是無數條菌絲擰成的觸手,正隨著風的節奏輕輕擺動。更詭異的是,塔身上那些藤蔓的葉片,在陽光下竟泛著金屬的光澤,葉脈里像是流淌著銀色的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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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規矩,”李陽從背包里掏出消防斧,“小滿你在車里守著,用無人機偵查。陳默跟我進去,注意警戒。”
三人剛走到塔下,就聽見一陣“咔噠”聲。抬頭一看,那些金屬藤蔓正往下滴落銀色的液滴,液滴落在地上,竟像水銀般四處游走,遇到植物就鉆進去,被寄生的植物瞬間變得堅硬如鐵,葉片邊緣還長出了鋸齒。
“小心液滴!”陳默拉著李陽往旁邊躲閃,液滴砸在剛才他們站的地方,地面立刻冒出串氣泡,燒出個黑窟窿。“這玩意兒有強腐蝕性,跟綠藤會用的注射槍液體不一樣,像是……升級版。”
李陽沒說話,只是握緊了消防斧。他注意到塔基的入口處,刻著圈跟玻璃罐里相同的螺旋紋,紋路里嵌著許多細小的骨頭,看起來像是人類的指骨。鎮魂木的醒神露在體內發燙,這是有危險的信號。
“你看這兒。”陳默指著入口上方的橫梁,那里刻著行模糊的字,“‘獻給母神的祭品’……這字是新刻的,墨跡還沒干。”
李陽突然想起趙坤的玉佩。他掏出那個裝著紫色菌絲的玻璃罐,舉到陽光下。罐子里的菌絲立刻躁動起來,在碎玉周圍拼出個箭頭,直指入口內側的一道暗門。
暗門后是條狹窄的樓梯,扶手早就銹成了粉末,踩上去每一步都搖搖欲墜。墻壁上布滿了暗紅色的污漬,用手一摸,黏糊糊的,還帶著溫度——像是剛凝固不久的血。
“李哥,無人機拍到塔頂層有個巨大的花苞!”林小滿的聲音從對講機里傳來,帶著電流的雜音,“跟鎮魂木的花苞長得很像,但顏色是黑的,周圍還圍著好多綠藤會的人!”
李陽心里一沉。他加快腳步往上爬,爬到一半突然停住——樓梯轉角的平臺上,坐著個穿白大褂的女人,背對著他們,手里正用鑷子夾著什么東西,在玻璃皿里攪拌。
“誰?”女人轉過身,臉上戴著個遮住大半張臉的防毒面具,只露出雙眼睛。那雙眼很特別,瞳孔周圍有圈淡金色的紋路,跟鎮魂木的花蕊一模一樣。
陳默突然倒吸口涼氣:“是她!二十年前赤霧災變時失蹤的植物學家,蘇曼!禁檔里有她的照片!”
李陽握緊消防斧的手微微顫抖。他認出女人白大褂上的標志——跟他從小戴的那塊玉佩背面的圖案一樣。那塊玉佩是父母留給他的唯一遺物,他們就是在二十年前的赤霧災變里失蹤的。
“你們是通玄司的?”蘇曼的聲音透過防毒面具傳來,有點失真,“來得正好,幫我個忙。”她指了指玻璃皿里的東西——那是團半透明的膠狀物質,里面裹著個小小的胚胎,隱約能看出人的形狀。
“這是……”李陽的聲音有點干澀。
“母本和人類的融合體。”蘇曼的語氣很平靜,像是在說件再平常不過的事,“趙坤的妹妹當年沒挺過赤霧,我用她的基因和母本菌絲培育了這個‘新生命’,只要讓她吸收鎮魂木的能量,就能穩定形態。”
陳默突然暴怒:“你瘋了!這玩意兒要是失控,整個城市都會變成植物的養料場!”
“失控?”蘇曼笑了,笑聲透過面具聽起來很詭異,“你們以為鎮魂木是什么?它是‘播種船’的核心,當年墜落在地球,才有了二十年前的赤霧。我只是在完成它未完成的使命——讓兩種文明融合,這才是進化的捷徑。”
她突然抓起玻璃皿往塔頂層跑,白大褂的下擺掃過墻壁,留下道綠色的痕跡,痕跡上迅速長出細小的菌絲。李陽和陳默立刻追上去,剛到頂層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塔頂層的中央,果然有朵巨大的黑色花苞,花苞周圍站著十幾個綠藤會成員,每個人的胸口都插著根透明的管子,管子連接著花苞,他們的皮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透明,里面的血管變成了綠色的藤蔓。
蘇曼把玻璃皿放進花苞頂端的凹槽里,黑色花苞立刻劇烈顫抖起來,外層的花瓣一片片打開,露出里面暗紅色的花蕊,花蕊中心竟嵌著塊巨大的水晶,水晶里封印著團灰色的霧氣——正是二十年前的赤霧!
“啟動了。”蘇曼摘下防毒面具,露出張跟李陽玉佩上的圖案一模一樣的臉,“李陽,你父母當年就是為了保護鎮魂木的核心才死的,現在輪到你了——把你的血滴在水晶上,就能完成融合,或者……讓這朵花徹底綻放,讓赤霧再籠罩一次城市。”
李陽的大腦一片空白。父母的影像突然在腦海里清晰起來——他們也是穿著白大褂,在實驗室里笑著朝他揮手,身后的培養皿里,正泡著株小小的綠色幼苗。那幼苗的葉片上,也有圈淡金色的紋路。
“李哥!”林小滿的哭喊聲從對講機里傳來,“無人機檢測到赤霧里有活性孢子,一旦擴散,半小時就能覆蓋全城!”
陳默已經跟綠藤會的人打了起來,他的匕首劃破了一個成員的喉嚨,噴出的卻不是血,而是綠色的汁液。那些被寄生的人根本不怕疼,斷了的胳膊還在地上爬,拖著藤蔓往李陽這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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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選!”蘇曼的聲音帶著瘋狂的興奮,“你身上有鎮魂木的能量,也有母本的基因,你是唯一能完成融合的人!想想你的父母,他們為了這個使命犧牲了自己!”
李陽看著水晶里的赤霧,又看了看遠處廣場上隱約可見的鎮魂木金光。他突然想起周伯說過的話:“植物的天性不是毀滅,是共生。”他父母當年保護鎮魂木,肯定不是為了讓兩種文明互相吞噬。
“我選第三種。”李陽突然笑了。他舉起消防斧,不是對著水晶,而是劈向自己的手臂。鮮血立刻涌了出來,滴落在地上,竟像活物般朝著那些黑色藤蔓爬去——他的血里有鎮魂木的醒神露,更有父母留給的血脈。
“滋滋——”血液接觸到藤蔓的瞬間,冒出白色的煙霧,那些藤蔓像被燒著般蜷縮起來,綠藤會成員發出痛苦的嘶吼,皮膚下的綠色血管迅速褪色。
“不!”蘇曼尖叫著撲過來,卻被陳默一腳踹倒。陳默的匕首抵在她的喉嚨上,臉色冰冷:“你忘了赤霧災變里死了多少人?包括趙坤的妹妹!”
蘇曼愣住了,眼神里閃過絲迷茫:“我只是想……讓她以另一種方式活著……”
黑色花苞的顫抖越來越劇烈,水晶里的赤霧開始旋轉,像是要沖破封印。李陽突然想起那個裝著紫色菌絲的玻璃罐,他掏出罐子摔在水晶上——碎玉混著他的血,竟在水晶表面形成了層金色的薄膜,赤霧撞在薄膜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小滿!”李陽對著對講機大喊,“讓鎮魂木往這邊輸送能量!”
“收到!”
幾秒鐘后,道金色的光柱從鐘樓廣場方向射來,精準地落在水晶上。金色薄膜瞬間變得厚實,赤霧在里面瘋狂沖撞,卻始終無法突破。黑色花苞的花瓣開始一片片枯萎,露出里面那個裹著胚胎的玻璃皿。
胚胎在金光中輕輕顫動,外面的膠狀物質漸漸透明,露出個熟睡的小女孩模樣,眉眼竟有幾分像趙坤。
三天后,通玄司的臨時會議室里。
李陽看著桌上的報告,眉頭緊鎖。蘇曼被關押后,斷斷續續交代了些事——當年鎮魂木的“播種船”墜落在地球,她和李陽的父母都是研究它的科學家,赤霧災變是因為船身破損,母本能量泄漏導致的。父母為了修復船身,把自己的基因融入了鎮魂木,這也是為什么李陽能跟鎮魂木產生共鳴。
“那個胚胎怎么辦?”陳默遞給他杯熱茶,眼底帶著血絲,這三天他都在研究如何剝離胚胎里的母本菌絲。
“老研究員說有希望。”李陽揉了揉太陽穴,“鎮魂木的能量能慢慢凈化她體內的菌絲,只是需要時間。”他看向窗外,城西的爛尾塔已經被通玄司封鎖,塔身上的金屬藤蔓正在枯萎,露出里面原本的鋼筋——陽光照在上面,竟有種重生的暖意。
林小滿抱著盆綠蘿跑進來,綠蘿的葉片上沾著點點金光。“李哥你看!這是從電視塔那邊移過來的,居然活了!”小姑娘的臉上滿是驚喜,“老研究員說,這說明土壤里的母本能量正在被鎮魂木中和。”
李陽接過花盆,指尖輕輕拂過葉片。他能感覺到,這株綠蘿的生命里,已經沒有了那種瘋狂的侵略性,只剩下平靜的生長力。就像這座城市,經歷過災難,卻依然能在廢墟上開出花來。
“對了,”陳默突然想起什么,“周伯讓你去趟他的病房,說是有東西要給你。”
李陽趕到醫院時,周伯正坐在窗邊曬太陽,手里把玩著個小小的木盒子。看到李陽進來,老人笑著把盒子遞給他:“打開看看。”
盒子里裝著枚徽章,上面是鎮魂木的圖案,邊緣刻著行小字:“守護者”。“你父母當年也有枚一樣的。”周伯的聲音有些感慨,“他們總說,人類和植物從來不是對立的,我們共享這片土地,就該互相守護。”
李陽握緊徽章,突然覺得心里某個空缺的地方被填滿了。他走到窗邊,看向鐘樓廣場的方向,鎮魂木的金光在陽光下格外耀眼,像座永不熄滅的燈塔。
遠處的天際線,幾朵云飄了過來,形狀竟像極了鎮魂木的花苞。李陽知道,蘇曼說的沒錯,宇宙里可能還有無數的“母本”在漂流,綠藤會的余黨也未必清理干凈,但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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