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吊腳樓里,空氣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冰塊。
沈青敘的腳步聲不疾不徐,每一步都清晰地敲打在木質地面上,他腰間和腕間的銀飾隨著他的動作發出清脆卻冰冷的撞擊聲。
叮鈴、叮鈴,這聲音詭異地與姜紓失控狂跳的心律重合。
他在姜紓面前站定,高大的身影幾乎將她完全籠罩。
他只是微微低下頭,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她。
他伸出手,動作甚至稱得上輕柔,握住了姜紓冰涼且微微顫抖的手腕。
他的指尖帶著一絲涼意,激得姜紓下意識地就想縮手,卻被他更緊地握住。
“紓紓,”他開口,聲音低沉,帶著一種近乎溫柔的責備,卻又蘊含一絲壓迫感,“怎么不乖乖在家等我?嗯?”
他的拇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她的腕骨,像是在安撫,又像是在確認,“怎么……跑到這種地方來了?”
他的語氣越是平靜,姜紓就越是感到一種毛骨悚然的恐懼。她手腕的細微顫抖根本無法控制,泄露了她內心的驚惶。
這一點點的顫抖,卻瞬間觸動了沈青敘那根最敏感、最偏執的神經。
他臉上的那點偽裝的平靜驟然消失,眼神猛地沉了下去,像是瞬間凝結的寒冰。
他握著她手腕的力道不自覺地加重,語氣也變得冰冷銳利,帶著一種被刺痛般的陰郁:
“你是在怕我嗎?”
“我的紓紓!”
姜紓的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她下意識地看向角落里被禁錮著的劭尋三人。
然而,就在她目光移開的下一剎那。
一股極其奇異、帶著淡淡甜膩又混雜著某種草木腥氣的香味,毫無預兆地彌漫開來,迅速鉆入她的鼻腔。
姜紓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只覺得頭腦一陣強烈的眩暈,眼前的景象開始天旋地轉,沈青敘那張冰冷俊美的臉在她視野里迅速模糊、重疊……
她身體一軟,所有的力氣瞬間被抽空,直直地向前倒去。
沈青敘早有預料,手臂一攬,穩穩地接住了她軟倒的身體,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姜紓的頭無力地靠在他的肩頭,雙眼緊閉。
沈青敘低頭看著懷里昏迷過去的姜紓,眼神復雜難辨,那里面翻涌著濃重的占有、偏執。
姜紓的意識從一片混沌的黑暗中緩緩浮起,最先感知到的并非視覺,而是觸覺。
細密而濕潤的吻,如同雨點般落在她的臉頰、眼瞼、鼻尖,最后流連于她的唇瓣。那親吻帶著一種狂熱,卻又充滿了不容抗拒的占有意味。
她下意識地想要偏頭躲開,卻發現自己的腦袋被一只大手穩穩地固定著,根本無法動彈。她被迫承受著這個漫長而令人窒息的吻,睫毛顫動著,終于艱難地睜開了眼睛。
視線模糊聚焦,眼前是沈青敘放大的俊美臉龐。
他閉著眼,神情是一種近乎沉迷的深深迷戀,仿佛在品嘗世間最甘美的清泉,那濃密的睫毛下投下小片陰影,卻遮不住他周身散發出的、毫不掩飾的強烈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