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紓只當他又是那股子偏執的占有欲和黏糊勁兒上來了,撇撇嘴,也沒再跟他爭,順手拿過他面前那杯干凈的水,小口喝了起來。
“就你歪理多。”
在不遠處的一個廊柱陰影后,薛子舒看著是沈青敘喝下了那杯水,而非姜紓,眉頭狠狠一皺,計劃出了偏差的感覺讓她十分不快。
但轉念一想,利用姜紓的男伴似乎也能達到讓姜紓難堪的效果。
她嘴角重新勾起一抹陰冷的弧度,不再停留,轉身悄然離開了宴客廳。
沈青敘喝完那杯水,將空杯輕輕放回桌上,隨即站起身,對姜紓說道:“紓紓,我去趟衛生間,你在這里乖乖等我,好不好?”
他頓了頓,又不放心地補充道:“不要和陌生男人搭話,認識的……也不行。”
姜紓對他這醋勁早已習慣,知道他一時半會兒改不了,也不愿意改,只能順著毛哄:“知道啦知道啦,快去吧,我哪兒也不去,就在這兒等你。”
沈青敘這才滿意地笑了笑,伸手親昵地揉了揉她柔軟的耳垂,然后轉身,不緊不慢地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薛子舒站在一處遠離宴客廳的僻靜廊道拐角,這里光線昏暗,只有墻壁上應急燈散發著幽微的光芒。
她嘴角噙著一抹得意的笑,果不其然,沒過多久,那個穿著西裝,身姿挺拔的身影便出現在了廊道盡頭,正是姜紓的男朋友,沈青敘。
他步履從容,不緊不慢地走近,最終在離她幾步遠的地方停下,沉默地看著她,那雙黑眸在昏暗中顯得格外深邃冰冷。
薛子舒從隨身的小手包里取出一個巴掌大小的蒙著詭異暗紅色皮革的手鼓。
她的手指開始有節奏地輕輕拍擊鼓面,發出富有韻律的“咚咚”聲。
她一邊敲擊,一邊繞著沈青敘緩緩走了一圈,語氣輕佻:
“嘖,姜紓的眼光倒是不差嘛。離了顧聿深,身邊居然還有你這樣的貨色。可惜啊……”
沈青敘依舊沉默,只是用那雙毫無溫度的眼睛冷冷地注視著她。
薛子舒見他毫無反應,只當是蠱術起效前的平靜。
她變換了敲擊的節奏,鼓點變得急促而詭異,同時口中開始飛快地念誦起咒語。
那聲音低啞詭異,在寂靜的廊道里回蕩。
咒語念畢,鼓聲戛然而止。
薛子舒揚起下巴,用一種命令式的口吻,對著被她“控制”住的沈青敘說道:“聽我指令!現在,立刻回到宴客廳,走到姜紓面前,當眾與她分手!告訴在場的所有賓客,你只是跟她玩玩而已,她被你甩了,她只是一個跳梁小丑罷了!”
她加重語氣,喝道:“去!”
然而,預想中沈青敘眼神變得空洞、依令行事的畫面并未出現。
他就那樣站在原地,身形未動分毫,甚至連眼神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依舊冰冷、清醒,帶著一種嘲弄地看著她。
薛子舒臉上的得意笑容僵住了,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以為是哪里出了差錯。
她不甘心地再次舉起手鼓,以更快的節奏敲擊,口中更加急促地重復了一遍那套咒語和命令。
“我命令你!立刻去!”
可沈青敘依舊紋絲不動,仿佛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一場無聊的滑稽表演。
廊道里陷入一片死寂,只有薛子舒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這時,沈青敘終于開口了,話語卻像利刃一樣刺入薛子舒的耳膜,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與嘲弄:
“就憑你這點粗淺不堪又漏洞百出的蠱術……”
他微微勾起唇角,那笑容冰冷而殘酷。
“也想控制我?”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