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紓被這個消息震得半晌回不過神,腦子里像炸開了一團煙花,嗡嗡作響。
她猛地想起自己之前對沈尋州和他特助那離譜的誤會,以及那句脫口而出的“變態”,臉上頓時一陣青一陣白,尷尬得腳趾能摳出三室一廳。
她暗自決定,下次要是碰見那位特助先生,一定得好好道個歉,畢竟人家平白無故挨了頓罵。
她強迫自己快速消化這個驚天大瓜,抓住沈青敘的手臂,連珠炮似的問道:“你……你是壽宴那天在書房里知道的?你們……你們做親子鑒定了?這么快結果就出來了?”
沈青敘搖了搖頭,語氣平淡無波:“沒有做親子鑒定。”
“沒做?”姜紓更驚訝了,“那你們怎么確定的?就……就因為長得有點像?”
這也太草率了吧!世界上長得像的人又不是沒有。
沈青敘看著她因疑惑而微微蹙起的眉頭,耐心解釋道:“不是因為長相,是因為蠱。”
“蠱?!”姜紓的眼睛瞪得溜圓:“這……這還能靠蠱認親?這么神奇?”
“嗯。”沈青敘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他身上,有我母親種下的情蠱。而我母親在生下我的時候,將一部分蠱,傳承到了我的身上。”
他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所以,當我靠近他的時候,我身體里的這部分蠱,就能清晰地感知到屬于我母親的情蠱氣息。那種血脈相連、同源共感的氣息,是無法作偽的。”
他頓了頓,總結道:“所以,在我見到他的第一面,甚至不需要任何語,我就知道了他是我父親。”
姜紓聽得似懂非懂,但她捕捉到了一個關鍵信息,沈青敘的母親,也給沈尋州種下了情蠱!
她心頭猛地一緊,瞬間想起了藤伊曾經對她說過的話:情蠱一旦種下,若雙方分離過遠,中蠱之人身上的情蠱便會失效,而蠱蟲便會反噬下蠱之人。那……沈青敘的母親呢?她在苗寨生下阿敘,與沈尋州天各一方這么多年,在她去世前,她是不是……一直在承受著情蠱反噬的折磨?
一股難以喻的酸澀涌上姜紓的心頭。
若是當時,她獨自離開,留下沈青敘一人,那沈青敘不就是重走他母親的路。
她沉默了片刻,抬起頭,眼神復雜地看著沈青敘,輕聲問道:“阿敘……情蠱,可以解開嗎?”
沈青敘原本還算平和的眼神,在聽到解蠱的瞬間,驟然暗沉了下去,如同瞬間凝結的寒冰。
他緊緊盯著姜紓,聲音里帶上了緊繃和冷意:“紓紓,為什么突然問這個?”
姜紓沒有留意到他語氣的變化,自顧自地順著自己的思路說道:“我聽說……情蠱如果雙方距離太遠,是會反噬下蠱的人的。如果你母親真的和你父親分開了這么多年,那反噬的代價……”
沈青敘聽到這里,緊繃的下頜線條稍微緩和了一些,但語氣依舊斬釘截鐵:“情蠱一旦種下,便不能解開。在我們那里,風俗便是如此。一旦心意相通,種下情蠱,便是將兩個人的靈魂和命運徹底捆綁在一起,一生一世,至死方休。這是承諾,也是枷鎖,沒有解除的可能。”
姜紓追問道:“那……情蠱反噬的代價,到底是什么?”
沈青敘沉默了。
他頓了頓,才回答道:“紓紓,你只要知道只要你和我永遠在一起,情蠱便不會有反噬的可能。”
沈青敘不愿在這個話題上多停留,他手臂環著姜紓的腰,眼神灼灼:“紓紓,現在我有身份證了,是合法的公民了。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去領證結婚了?”
姜紓見他避而不答,也知道他不想深談,也不再多問。
聽他又說起結婚這事,便順著他的話頭說道:“阿敘啊阿敘,你有沒有認真讀書啊!你知不知道,結婚是有法定年齡的!”
她語氣里還帶著點幸災樂禍的小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