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月光如一層冰冷的薄紗,悄無聲息地鋪滿了臥室的地毯。
姜紓精疲力竭地趴在沈青敘汗濕的胸膛上,連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沈青敘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她的卷發,指尖纏繞著那些微濕的發絲,動作輕柔。
空氣中彌漫著溫情過后的旖旎。
“紓紓……”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溫情后的慵懶與繾綣,“這里的人,太多了。”
他的語氣很輕,像是一片羽毛拂過,在輕一點,姜紓就快聽不見了。
姜紓累得眼皮都睜不開,意識昏沉,含糊地應了一聲:“……嗯?你說……什么?”
沈青敘沒有立刻回答,他只是微微偏頭,將下頜抵在她的發頂,深邃的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那眼神在月光的映襯下,暗沉得不見底,翻涌著某種偏執而陰郁的情緒。
“還是在里寨好。”他繼續用溫柔得令人心頭發顫的語調低語,“在那里,你只有我,我也只有你。你的眼睛只會看著我,你的世界……只能容得下我。”
他的手臂無聲地收緊,將懷中柔軟的身軀更深地嵌入自己懷里,仿佛要將她揉碎,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姜紓難受得哼唧了一聲,沈青敘立馬松了力道。
“你太好了……”他嘆息般地說道,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廓,“好到……不只有我看到了你。總有一些不知死活的東西,也敢覬覦你。”
“覬覦”這兩個字,從他齒間緩緩碾過,帶著一種冰冷的戾氣。
姜紓感受到了這危險的氣息,在他懷里不安地動了動,無意識地呢喃:“什么……覬覦啊……”
沈青敘低下頭,看著懷中人因疲憊而毫無防備的睡顏,那雙深邃的眼眸里,瞬間掠過一絲暗芒。
紓紓,真想……把那些膽敢落在你身上的眼睛,一雙雙,都挖出來。
“困啊......我要睡覺了,阿敘。”姜紓呢喃道。
他隨即收斂了陰沉,臉上重新浮現出溫柔。
他輕輕拍著她的后背,像哄慰一個不安的嬰孩,聲音輕柔得能滴出水來:
“沒關系……睡吧。”
“那不是你的錯。”
他的指尖憐惜地拂過她微蹙的眉心:
“是別人的錯。”
“是他們不該……癡心妄想,覬覦屬于我的人。”
最后一句話,他幾乎是貼著她的唇瓣說出的。
在沈青敘這極致溫柔的表象下,是深不見底的占有欲,如同藤蔓,將懷中人緊緊纏繞,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