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紓接起陳書的電話,聽著對方焦急慌亂的聲音,眉頭越皺越緊。“……好,我知道了,哪個醫院?”
她記下地址,掛斷電話后,看向沈青敘,語氣凝重:“周思然的蠱突然發作,進急救室了。”
沈青敘神色未變,仿佛早有預料,他見姜紓下意識要起身,立刻伸手輕輕按住她的肩膀。
“我去吧。這種情況,你去也幫不上忙。”他起身,從旁邊拿過一條柔軟的薄毯,仔細蓋在姜紓身上,“你太累了,在家休息,等我消息。”
姜紓看著他,知道他說的是事實,自己跟去確實無濟于事。
她點了點頭,裹緊毯子,重新窩回沙發里:“……好,那你小心。有消息后,立即給我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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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急救室外,氣氛壓抑。
劭尋和陳書癱坐在冰涼的長椅上,臉色差極了。
路過的醫護人員見他們狀態極差,幾次上前關切地詢問是否需要檢查,都被兩人僵硬地搖頭拒絕了。
有些東西是現代醫學都檢查不出來的,曾幾何時,他們被蠱所折磨,也曾來醫院就診,但是,得到的檢查報告,卻是“身體康健”。
當沈青敘出現在走廊盡頭時,劭尋和陳書兩人猛地從椅子上彈了起來,身體下意識地緊繃,眼中是無法掩飾的恐懼。
劭尋強壓下心悸,壯著膽子問:“怎么是你?姜……姜小姐呢?我們明明是給她打的電話……”
他們希望看到的是溫和的姜紓,而非這個讓他們發自靈魂感到畏懼的男人。
沈青敘淡漠地睨了他一眼,眼神冰冷,話語更是直白得近乎殘忍:“如果不是你們把電話打到紓紓那里,讓她擔心,你以為我會在意你們的死活?”
陳書被他話里的冷意刺得縮了縮脖子,怯懦地低下頭,不敢與他對視。
她心里明白,之前項目合作中沈青敘流露出的平和,全是建立在姜紓在場的前提下。
此刻姜紓不在,他便不再掩飾。
就在這時,急救室的門開了,醫生走了出來,摘下口罩,臉上帶著復雜的表情:“病人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生命體征恢復正常。但是……”
他頓了頓,顯然對這種情況感到非常不解,“我們給他做了全面的檢查,包括血液、影像學、心電圖等等,所有指標都顯示……他很健康,沒有任何器質性病變。我們無法解釋他剛才為何會出現那么劇烈的疼痛和休克前兆。”
沈青敘對醫生的結論毫不意外,只是冷冷地看著。
“現在家屬可以進去看望了,”醫生說道,“但病人還很虛弱,需要靜養。”
沈青敘邁開長腿,徑直走進了急救室。
劭尋和陳書互相看了一眼,還是硬著頭皮跟了進去。
病床上,周思然已經蘇醒,但面色蒼白如紙,額頭上還殘留著冷汗。
沈青敘走到床邊,直接切入:“你還不打算告訴你的同伴嗎?”
他的視線掃過跟在后面進來的劭尋和陳書,意思很明顯。
陳書和劭尋不解地看著沈青敘,隨即震驚地看向周思然。
周思然虛弱地喘了口氣,眼神有些渙散,他艱難地組織著語:“我……我.......之前并沒有感覺到什么異常……但這次......”
陳書有些情緒失控:“你快說啊!!”
周思然頓了頓,才緩緩開口說道:“我身上還有一個蠱。”
沈青敘眉頭微蹙,俯身靠近了些,指尖快速地在周思然的手腕和頸側拂過,仔細感知著。
片刻后,他直起身。
“是藤伊。”他沉聲道,語氣肯定,“她給你下的蠱,你身上這蠱帶有一種標記。若是沒有施蠱者的指令,那它將會一直沉寂,一旦蠱發作,意味著是施蠱者在遠程牽引和催動,你身上的蠱比他們身上的蠱劇烈數倍。”
他看了一眼臉色慘白的劭尋和陳書,繼續對周思然說:“她在通過這種方式警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