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漸濃,沈青敘對著姜紓手上的藍蝶低語,古老的苗語低聲響起,但姜紓聽不懂。
小蝴蝶聽懂了,又振翅飛了起來,翅膀在夕陽余暉中泛著晶瑩的藍光,宛如浸染了星空的余暉,每一次振翅都灑落細碎的幽藍色花粉。
它輕盈地繞著兩人盤旋,翅翼間落下的花粉像夏夜的螢火,點綴在姜紓的發間、肩頭。
姜紓忍不住伸手去接,那些光點在指尖閃爍跳躍,仿佛擁有了生命一般。
蝴蝶圍著姜紓轉了幾圈后,才向遠處的暮色青山飛去。
“咦,它怎么飛走了?”見蝴蝶振翅消失在暮色中,姜紓有些不舍,“阿敘,這些花粉是?”
沈青敘含笑攬住她的肩:“我給它布置了任務,它去完成它的任務去了。至于這些花粉,就當是多一重保障了,這樣在苗寨這個地方,無論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你了。”
姜紓也覺得很有道理,畢竟前車之鑒在那里。
這時,姜紓的肚子不爭氣地咕咕響了起來。
她捂住肚子,不好意思地笑了:“餓了!”
“最近這兒新開了一家苗族火鍋店,帶你去嘗嘗。”沈青敘很自然地接過話。
“苗族火鍋?”姜紓眼睛一亮,一邊利落地扎起長發,一邊好奇地問,“不對啊,咱們是同一時間來的,你怎么知道新開了店,還是家苗族火鍋店?”
沈青敘伸手幫她整理碎發:“剛才花花告訴我的。”
“花花?”姜紓一怔,隨即會意,“你是說那只小蝴蝶?這么好看的蝴蝶,怎么取了個這么一個名字?”
“它小時候翅膀是五彩的,花里胡哨的,我就叫花花了。”沈青敘眼底漾開笑意。
姜紓忍俊不禁:“你這取名真是別具一格。”
前有小翠,后有花花。
沈青敘但笑不語,只拿起她的手包,十指相扣地牽著她往外走。
兩人剛剛離開民宿,民宿外頭青石板路上就響起兩道匆忙的腳步聲。
顧聿深帶著助理阿星風塵仆仆地趕到云江苗寨,暮色漸沉,各家各戶吊腳樓門前的燈籠已經點亮,在漸深的夜色中暈開暖黃的光。
“老板,他們已經入住民宿了。”阿星稟告道,“我給您訂了同一家的房間,在二樓走廊盡頭。”
顧聿深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連日高強度工作讓他臉色蒼白,連嗓音都帶著沙啞:“先入住吧。”
為了擠出這幾天時間,他把工作量壓縮在七十二小時內完成,此刻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氣。
阿星快速辦理好入住,將房卡遞過來時,忍不住多看了老板一眼。
“您一天沒進食了,”阿星猶豫著開口,“要不要我先去買些吃的?這苗寨夜里涼,空著肚子怕是……”
后面的話他沒說出口,只在心里嘀咕:這荒山野嶺的,要是胃病又犯了,可沒有隨時待命的私人醫生。
萬一到時候真的胃病犯了,自己還要忙,真難啊,當總裁的助理真難啊,早知道當初就不應聘了!
晚風送來陣陣清香,顧聿深的胃部適時傳來一陣抽痛。
“可以。”他接過房卡,點點頭,拿著行李往樓上走。
夜色如墨,云江苗寨卻仿佛剛剛蘇醒。
沿街的燈籠一盞接一盞亮起,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溫暖的光暈,遠處吊腳樓的輪廓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溫柔。
夜風拂過,帶來山間特有的草木清香。
阿星找到一個便利店,拿著選購的簡餐和一些零食,站在收銀臺結賬。
想起自己老板蒼白的臉色,阿星不禁嘆了口氣。他真的是看不懂自己的這個老板了,你說人家姜小姐都已經生活幸福美滿了,他非要上趕著,還和現任妻子離婚,再追求姜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