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誦感覺自己眼皮還在打架,腦子也像一團漿糊,但身體已經機械地起床了。
時誦和沈青敘抗議過,能不能把時間定在下午,但是被沈青敘一票否決。
他剛背著包,踏出房間門檻時,就被門口杵著的人影驚得瞬間清醒了大半。
他眨了眨眼,又用力揉了揉。
阿星?他怎么會在這兒?不是該跟著他那老板回去了嗎?
阿星顯然也對時誦這副“早起”的模樣感到震驚,他打量了一下時誦肩上的背包,疑惑地問:“你……這是要去哪兒?”
這完全不符合時誦睡到日上三竿的生物鐘。
時誦確認自己沒出現幻覺,眉頭立刻擰了起來:“顧聿深不是回去了嗎?你怎么沒跟著一起走?”
他心里的算盤打得噼啪響,好不容易送走了顧聿深,想著阿星也跟著一起去,正想著能輕松上路,怎么阿星竟然沒走?
阿星被他問得一愣,隨即用一種“你很奇怪”的眼神看著時誦:“你也說了,是老板回去了。再說了,我不能放假嗎,老板終于看到了我的辛苦,決定給我放假,還是帶薪的哦。”
他語氣帶著點小得意,“我想著正好趁這個機會,好好逛逛云江苗寨,體驗一下風土人情,一起啊。”
時誦:“……”
時誦感覺一股無名火直沖天靈蓋。
之前他變著法兒想讓阿星休假,這家伙總是以“老板身邊離不開人”為由推三阻四。現在倒好,他不需要他放假的時候,這假倒放得正是時候!
老天爺是專門跟他作對嗎?
時誦深吸一口氣,試圖做最后的努力:“阿星啊,你看,你不是總念叨著好久沒回家看望叔叔阿姨了嗎?這假期多難得,不如買張機票飛回去,好好盡盡孝心?苗寨這邊,以后有機會再來嘛!”
然而,阿星非但沒有被說動,反而因為時誦這過于反常的反應,更加警惕起來。
他微微后仰,上下打量著時誦。
“時誦,”阿星連名帶姓地叫他,“你非常不對勁。”
他盯著時誦有些閃爍的眼睛,重復著加重了語氣:
“太不對勁了。”
清晨的薄霧尚未完全散去,姜紓悠閑地坐在民宿門口的藤編吊籃里,輕輕晃動著雙腳。
沈青敘則背著兩人的行囊,沉默地站在一旁,身姿挺拔如山間青松。
姜紓正低頭給姜父姜母發消息,解釋說接下來要去信號可能不好的地方,讓他們暫時聯系不上也別擔心。
發完消息,她看了眼時間,仰頭問沈青敘:“咱們和時誦約的是幾點來著?”
“八點。”沈青敘的聲音平穩無波,瞥了一眼腕表,“還有十分鐘。他快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