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敘收緊手指,拉著姜紓快步離開。枯枝在腳下發出細碎的斷裂聲,驚起幾只寒鴉。
“怎么了?”姜紓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帶得踉蹌,“發生什么事了?”
他將她冰涼的手緊緊攥在掌心,一同揣進自己溫暖的羽絨服口袋:“有人在盯著我們。”
“什么?”姜紓愕然睜大眼睛,濃密的長睫在寒風中輕顫,“誰?”
走了一段路后,沈青敘停住腳步,轉身將她護在一棵粗壯的杉樹后。
斑駁的樹影落在他凝重的側臉上:“暫時甩掉了,至于誰叫他們來監視我們的,我心里有猜測,但尚不確定。不過要是我猜得沒錯,不只是我們,時誦他們此刻應該也處在監視之下。”
姜紓難以置信地搖頭,忍不住小聲嘟囔:“你們苗寨真是......連非法監視都干得出來,簡直目無法紀。”
她忽然想起什么,促狹地戳了戳他的胸口,“不過他們不懂法,你可是讀過書的人,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這分明是在調侃他先前囚禁她的舊賬。
沈青敘眼底掠過一絲笑意,俯身在她耳邊低語:“紓紓若是生氣,大可以像當初我對待你那般對待我......”
他的聲音里帶著危險的誘惑,“我隨時恭候。”
姜紓咽了咽口水,接著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正色道:“既然被監視了,我們該怎么辦?”
“既然他們監視我們,那我們就表現得正常一些就可以了。”沈青敘云淡風輕地答道。
其他的,沈青敘自然會出手,不需要姜紓操心。
“真的?”姜紓狐疑地蹙眉
他忽然傾身與她平視,深邃的眼眸里漾著狡黠的光:“當然是真的,看我表現得這么好的份上,你再親親我好不好?”
姜紓剛才那種溫存,讓沈青敘迷戀不止。
姜紓氣得跺腳,都這種時候了還想著占便宜。
但她深知沈青敘行事向來有他的道理,便也放松下來,一把推開他,探頭向四周張望。
舉目所見盡是枯枝殘雪,別說野兔,連只山雀都不見蹤影。
沈青敘被推得后退半步,望著她氣鼓鼓的背影,唇邊泛起無奈的弧度。
他的紓紓啊,方才還依偎在他懷中纏綿親吻,轉眼就翻臉不認人,倒真有幾分那些人口中“渣女”的風范。
不過想渣他?
簡直是癡心妄想。
沈青敘的目光如無形的蛛網,緊緊纏繞在前方那個窈窕的身影上。從發梢到足尖,每一寸都是屬于他的。
若有不知死活的人膽敢覬覦......
他眸色驟沉,指節在口袋中悄然握緊。
那后果,連他自己都不敢想象。
姜紓貓著腰,像只覓食的小狐貍,執著地在枯草叢中翻找。
她現在已經不奢求能遇見白兔了,只要是只兔子,哪怕灰撲撲的,她也心滿意足。
可十分鐘過去,她連一根兔毛都沒發現。
她泄氣地直起身,扭頭望向始終靜立在數十米開外的沈青敘。
距離太遠,她看不清他眼底翻涌的暗涌,只能蹦跳著揮手:“阿敘......根本沒有兔子嘛!你是不是騙我的?”
沈青敘凝望著那個裹在白色羽絨服里的身影,看她像團雪球般在枯黃的山野間跳躍,唇角不自覺地揚起,自自語道:“這不就是我的小兔子。”
見他沒有回應,姜紓氣鼓鼓地轉過身,繼續與那些枯草較勁。
沈青敘邁開長腿不疾不徐地走近,聽著她小聲嘟囔“阿敘是騙子”的模樣,眼底漾開無奈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