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刻。
在趙宇的生命值即將耗盡,而他準備用盡最后一點能量。
釋放出同歸于盡的終極守護時。
唐云的身影,再次消失了。
暗影步
她出現在了趙宇的身后。
她狠狠地扯住了趙宇那被雨水浸透的頭發。
用一種近乎殘忍的力道,將他那顆沉重的頭顱向后拉扯。
讓他被迫仰起頭。
露出那毫無防備的脖頸。
她用膝蓋,狠狠地頂在了趙宇的后腰上。
讓他無法動彈。
然后,她抬起腳。
一腳踹開了他那只還想徒勞舉起的單手錘。
冰冷的匕首,抵在了趙宇的喉嚨上。
直到她用那把曾經與他并肩作戰的匕首。
切開這位昔日摯友喉嚨的那一刻。
她依然一不發。
就如同許多年前,她離開狼牙戰隊的那一天。
悄無聲息,不留痕跡。
唐云。
至少對于她自己來說,她從不曾虧欠過任何人。
她不需要向任何人道歉。
她也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
她只是在走自己的路。
任何擋在她路上的。
無論是敵人還是朋友,無論是過去。
還是現在。
都將被她毫不留情地斬斷,切碎。
匕首劃過了喉嚨。
那冰冷的刀鋒,切斷了趙宇那最后一絲脆弱的護盾值。
轟隆――!
最后一道閃電,撕裂了整個天空。
慘白色的光,將那從趙宇喉間噴射而出的血液,映照得格外鮮紅。
格外刺眼。
她最后也沒有選擇任何的解釋。
雙匕首在她的兩只手間,靈巧地轉動。
然后她狠狠地一甩。
那沾染在刀鋒上的血漬,被甩得干干凈凈。
最后,她將那兩把冰冷的兇器收回了腰間的刀鞘。
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碎月擊殺捍衛者
驚蟄戰隊,solo賽,拿下一分
…
…
之后的光影雙生賽。
毫無疑問。
驚蟄戰隊派出了他們的王牌組合,陳超與羅杰。
幾乎沒有給霜刃戰隊任何還手之力。
2-0。
驚蟄戰隊,再次拿下一分。
…
…
休息室內。
氣氛沉重得像一塊鉛。
趙宇被執行處決的那一幕。
還在每一個人的腦海中,反復地播放著。
在職業賽場上,處決。
是一種極具羞辱性的行為。
它不僅僅代表著實力的碾壓,更是一種赤裸裸的宣。
它代表著,我們今天不會給你們留任何情面。
它代表著,你們不配得到我們的尊重。
霜刃戰隊的所有人,都垂頭喪氣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一不發。
戰隊的經理,那個剛剛大學畢業不久,還帶著一絲學生氣的年輕少女。
正手忙腳亂地,在趙宇的身邊忙前忙后。
給他遞水,遞毛巾。
趙宇的頭上,搭著一條冰冷的濕毛巾。
遮住了他大半張臉。
他靜靜地坐在椅子上,像一尊沉默的石像。
良久他才緩緩地開口說道。
“你們……怪我嗎?”
他的聲音,沙啞干澀。
“我說了大話,卻輸得這么難看。”
沒有人回答。
或者說,沒有人知道該如何回答。
驚蟄。
對于現在的他們來說,就是一座無法逾越的大山。
他們曾經最強的王牌。
一個接著一個,都去了驚蟄。
陳默,唐云。
這兩個名字,就像兩根刺。
深深地扎在霜刃戰隊每一個隊員的心里。
唐云在驚蟄的表現,越是出色。
越是光芒萬丈。
就越是證明了,他們這支停留在原地的霜刃戰隊,有多么的廢物。
多么的可笑。
“趙隊。”
終于,一個年輕的隊員苦笑著搖了搖頭。
“這算什么事兒嘛。”
“我們也是有脾氣的。”
“唐云姐……她這次,是真的一點情面都沒給我們留啊。”
趙宇微微抬頭,透過毛巾的縫隙。
看著眼前這些臉上寫滿了不甘與迷茫的面孔。
除了副隊長張遠,這些孩子都已經不是當年“狼牙”的老成員了。
他們中的很多人,都很有天賦。
或許,他們也應該像陳默和唐云一樣,早早地離開這里。
去到一個更有希望,能讓他們發光發熱的地方。
而不是留在這艘破船上,陪著他這個老家伙。
一起慢慢地沉沒。
那他自己呢?
每當趙宇想要離開的時候,他就會想。
再送走一個吧。
等這個最有天賦的新人,被更好的戰隊看中。
等他找到一個更好的歸宿,我再走。
然而,新人一個接一個地來。
那些青澀稚嫩的面孔,一聲又一聲地叫著他隊長。
他們用那種充滿了信任與依賴的眼神看著他。
將他視為這支戰隊唯一的支柱。
他又想,再待一年吧。
就最后一年。
就這樣。
一年又一年。
直到最后。
他走不了了。
他將自己最寶貴的年華,全都揮霍在了這支看不到希望的戰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