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界教主的肆虐并未持續太久。對于他們而,下界雖廣袤,但真正能入其法眼的造化終究有限。鯤鵬巢、真龍巢早已被探索或隱匿,十兇遺巢大多縹緲難尋,原始真解更是杳無蹤跡。在近乎刮地三尺的搜刮與爭奪后,收獲與預期相去甚遠,血腥的盛宴漸漸趨于尾聲,留下的唯有一片狼藉、怨氣沖天的破碎山河。
一些教主已然萌生退意,準備帶著有限的收獲返回上界。然而,貪婪之心并未熄滅,反而因未能滿足而變得更加焦躁。他們將最后的目光,投向了那些在下界古老傳說中提及、卻始終無人能證實其確切存在的——不朽傳承之地。
其中,最為引人遐想的,便是那神秘莫測的至尊殿堂!
“推演顯示,這片大荒地下有古老契約之力波動,非同尋常!”陰陽書院的另一位長老(新任,前副院長死后接任)手持備用羅盤,指向一片不起眼的丘陵地帶。
“至尊殿堂……據說其傳承關乎破王成帝之秘,哪怕只有一絲線索,也絕不能錯過!”劍谷谷主眸光熾盛,劍氣不自覺外放,削平了數座山頭。
“掘地三萬尺,也要找出來!”冥土副教主聲音冰冷,麾下無數陰兵開始瘋狂向下挖掘。
諸位教主氣機連成一片,神念如同巨大的犁鏵,粗暴地掃描、翻攪著大地。這種毫不掩飾的強橫探查,終于引動了深埋于地底、守護了無數歲月的古老存在。
“嗡……”
一聲沉悶至極、仿佛來自太古洪荒的嘆息,自大地最深處傳來。
整個荒域,不,是整個下界八域,都輕微地震動了一下。
下一刻,在諸位教主驚疑不定的目光中,那片丘陵地帶的大地轟然隆起、開裂!無盡的土石翻涌中,一座龐大到無法想象的黑影,緩緩地從地底升起!
那并非建筑,而是一頭巨龜!
一頭如同大陸般巨大的玄龜!它的背甲蒼茫古老,布滿了歲月的痕跡和神秘的符文,每一塊甲片都堪比山岳大小。它的頭顱緩緩伸出,眼眸如同兩輪渾濁的月亮,充滿了無盡的滄桑與疲憊。
它并非活著的生靈,而是由一種執念、一種古老的契約與神力凝聚而成的法相之身!它是至尊殿堂留在下界的守護者,也是最后一道屏障!
“擅擾沉眠者……退去……”
蒼老、緩慢、卻蘊含著無上威嚴的神念波動擴散開來,令諸位教主心神劇震!
“至尊殿堂的守護圣獸?!”有教主驚呼,眼中瞬間被狂喜和貪婪充斥。
“一道殘存法相而已,早已油盡燈枯!合力拿下它,必能拷問出至尊殿堂的線索!”火云洞主大吼,率先出手,無盡神火化作鎖鏈,纏向巨龜。
“動手!”
剎那間,所有教主幾乎同時出手!各種恐怖的寶術、神通、法器,如同暴雨般傾瀉在那龐大的玄龜法相之上!
轟隆隆!!!
天崩地裂般的巨響傳來!玄龜發出痛苦的咆哮,背甲上符文劇烈閃爍,抵擋著狂風驟雨般的攻擊。它實在太古老了,力量早已流失殆盡,此刻全憑一股執念支撐,在眾多教主的圍攻下,顯得搖搖欲墜,龜甲上開始出現裂痕。
“撐住!它快不行了!”
“抽取它的本源神性,煉化它的守護契約!”
教主們興奮不已,攻勢愈發猛烈。他們仿佛已經看到了不朽傳承在向他們招手。
然而,他們并不知道,自己的行為,徹底觸動了某位存在的底線。
石村之內,石子騰緩緩睜開了眼睛。他的目光平靜,卻深邃得如同萬古寒淵。外界的一切,他早已感知。
“收割夠了,鬧也鬧夠了,現在……該動最后的奶酪了?”他輕聲自語,緩緩站起身。
“爹(大伯)?”石昊、石毅等人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不同尋常的氣息,都看了過來。
石子騰沒有回頭,只是淡淡道:“看著。接下來,我只表演一遍。錯過就徹底錯過了!不過有些線,是不能觸碰的,一旦越過了,就必須要付出足夠的代價。”
他一步踏出,緊接著身影已然消失在石村之外,下一刻,就見他直接出現在了那片正爆發驚天大戰的戰場高空之上!
沒有任何華麗的光效,沒有驚天動地的氣勢泄露,他就那樣靜靜地站在那里,仿佛亙古便存在于那里。
但下方正在瘋狂圍攻玄龜法相的諸位教主,卻無一例外,同時感到一股莫名的、令人心悸的寒意從脊背升起!仿佛被什么無法理解的恐怖存在盯上了!
他們不約而同地放緩了攻勢,驚疑不定地抬頭望去。
只見一個青衫男子,不知何時出現在那里,負手而立,神情淡漠地看著他們,如同在看一群……吵鬧的蟲子。
“你是何人?!”劍谷谷主厲聲喝道,心中卻暗自警惕,他竟完全看不透對方的深淺。
“裝神弄鬼!滾開!否則連你一起煉化!”冥土副教主陰惻惻地威脅,但暗中卻握緊了喪魂棒。
石子騰的目光掃過下方瘡痍的大地,掃過那苦苦支撐、發出悲鳴的玄龜法相,最后落在那群氣息滔天的教主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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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回答他們的問題,只是微微嘆了口氣,仿佛在惋惜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