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昊染血而立,身形雖有些搖晃,但那句“還有誰,想來試試?”卻帶著一股難以喻的霸氣與鋒芒,清晰地回蕩在驟然寂靜下來的祭壇頂部。
平臺邊緣,一片狼藉。帝沖與幾名冥土修士重傷咳血,氣息萎靡,看向石昊的目光充滿了驚怒與怨毒。十冠王抹去嘴角金血,皇道龍氣依舊磅礴,但眼神深處卻多了一絲前所未有的凝重。謫仙白衣染塵,月華略顯黯淡,清冷的臉上如同覆蓋了一層寒霜。其余修士更是心膽俱寒,看向那重新穩定下來、并且光華更盛的五色光暈,如同看著不可逾越的天塹。
誰也沒想到,這個來自下界、修為看似并非頂尖的少年,竟能引動息壤之力,一擊重創帝沖,逼退群雄!
短暫的死寂后,是更加復雜的情緒在眾人心中翻涌。嫉妒依舊,貪婪未減,但更多的是一種深深的忌憚,以及……一絲難以啟齒的挫敗感。
“咳咳……荒!你……你使的什么妖法!”帝沖掙扎著站起,胸口塌陷,臉色慘白如紙,兀自不甘地厲聲質問。他無法接受自己敗在一個“螻蟻”手中,更無法接受那息壤之力竟為對方所用。
石昊緩緩調息,壓制著體內因強行引動息壤之力而翻騰的氣血和神魂撕裂般的余痛。他并未回答帝沖,目光平靜地掃過眾人,最終落在十冠王和謫仙身上。
“兩位,還要繼續嗎?”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卻依舊沉穩。
十冠王沉默片刻,緩緩開口,聲音帶著金屬般的質感:“你能引動息壤之力,是你之緣法。但此物干系重大,非一人可獨占。”他并未說要放棄,只是陳述事實,皇道龍氣依舊鎖定著石昊,表明態度。
謫仙輕輕擦拭著月華長劍,清冷道:“外力終是虛妄。你自身狀態,又能支撐幾次?”他一語道破關鍵,石昊此刻顯然已是強弩之末,方才那驚天一擊不可能毫無代價。
冥土幽骸長老在弟子的攙扶下,陰惻惻地盯著石昊,卻沒有再貿然開口,只是那眼神如同毒蛇,顯然在醞釀著更惡毒的計劃。
金霄等人更是噤若寒蟬,連帝沖都吃了大虧,他們哪里還敢上前。
局面似乎暫時僵持住了。石昊憑借息壤之力震懾群雄,但自身狀態不佳,難以持久。而外圍眾人雖不敢再強攻,卻也絕不肯就此退去,如同群狼環伺,等待著他露出破綻的那一刻。
“嘿,看來諸位是打算跟小爺我在這里耗下去了?”石昊咧嘴笑了笑,渾不在意地抹了把臉上的血,隨即竟直接在原地盤膝坐了下來,雙手結印,頭頂萬物源冠虛影沉浮,竟當著所有人的面,開始運功調息,消化剛才得到的造化感悟!
這番舉動,可謂大膽至極!簡直視周圍虎視眈眈的群雄如無物!
“狂妄!”帝沖氣得差點又吐出一口血。
“有意思。”十冠王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謫仙眉頭微蹙,似乎也沒料到石昊如此“光棍”。
火靈兒、云曦等人見狀,心中焦急,卻也無法突破阻攔,只能在外圍緊張地注視著,同時抓緊時間恢復自身。
石昊并非真的托大。他深知此刻示弱只會引來更瘋狂的攻擊,不如表現得有恃無恐,反而能震懾住一部分人。同時,他也確實需要抓緊每一分每一秒來恢復和消化。那《源初造化訣》的感悟和息壤傳遞的造化本源信息太過珍貴,每多消化一分,他對力量的掌控和對息壤的共鳴就更深一層,自保的能力也就更強一分。
混沌祭壇頂部,出現了詭異的一幕。中央區域,石昊閉目盤坐,周身五色微光流轉,與息壤氣息交融。外圍,數十名修士或站或坐,目光復雜地盯著他,卻無人再敢輕易踏足那五色光暈的范圍。只有粗重的喘息聲、療傷的微弱光芒以及偶爾響起的、對先前戰斗的小聲議論打破了寂靜。
時間一點點流逝。
石昊的氣息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平穩、深厚。那縷仙王道則碎片在造化本源的滋養下,與他肉身的融合更加緊密,隱隱散發出一絲超越尊者境的道韻。萬物源冠的虛影也越發凝實,仿佛真的要由虛化實。他的傷勢在生機之力的滋養下快速恢復。
反觀外圍,帝沖等人雖然也在療傷,但速度遠不如石昊,心情更是焦躁不安。
“不能讓他再恢復下去了!”冥土幽骸長老暗中對冥骨傳音,“此子身上秘密太多,成長速度駭人,又有息壤青睞,若讓他徹底消化此番機緣,日后必成大患!必須想辦法打斷他!”
冥骨眼中兇光閃爍:“長老,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