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意味著該下山了。
他扛著槍,背著背簍往山下走。
沒走多遠,就聽見不遠處傳來
“砰砰”
的槍聲。
還有男人的吆喝聲。
陳銘只是咧嘴笑了笑,沒有理會。
而是帶上能帶動的獵物往山下走。
與此同時山的另一邊,一片大山窩子。
牛二娃、龐偉達、張老三和李秀蓮四個人。
正圍著一只灰兔子瞎轉悠。
那兔子跑得不算快,可牛二娃追在后面。
舉著槍
“砰砰”
開了兩槍,子彈全打在雪地里,濺起一團雪霧。
“媽的,咋又沒中!”
牛二娃罵了一句,喘著粗氣繼續追。
腳下沒留神,“撲通”
一聲掉進了雪窩子
——
那雪沒到膝蓋。
他掙扎了半天,才被龐偉達拽出來,棉褲濕了半截。
凍得他直哆嗦。
龐偉達接過槍,也試著開了兩槍。
結果跟牛二娃一樣,子彈全打偏了。
有的擦著兔子的耳朵飛過去,有的直接打在樹干上。
震得雪簌簌往下掉。
張老三更離譜,追著追著腳下一滑。
摔了個四腳朝天,槍都甩出去老遠。
爬起來時鼻子凍得通紅,嘴里還罵罵咧咧的。
那只野兔子像是逗他們玩似的,跑跑停停。
最后
“嗖”
地一下鉆進了灌木叢,沒影了。
牛二娃他們站在原地,你看我我看你。
手里的槍還冒著煙,可連兔子毛都沒摸著
——
這一下午。
他們開了七八槍,愣是一槍沒中。
站在后面的李秀蓮看得直嘆氣。
手里拎著兩個蔫蔫的野雞,那還是她中午在山腳下下的套子逮著的。
跟這仨小子上山,真是瞎折騰
——
他們仨拎著槍,看著挺威風。
可折騰了一下午,就每人打了一只瘦得沒多少肉的野兔子。
連個像樣的獵物都沒有。
她瞅著天邊的火燒云,心里犯嘀咕。
這要是跟陳銘比,他們指定輸得底朝天。
而此時,村部門口。
牛二娃滿臉洋溢著難以掩飾的得意。
他雙手高高拎起自己的
“戰果”。
左手穩穩抓著一只毛色斑斕的野雞。
野雞撲騰著翅膀,徒勞地掙扎著。
右手則提著一只肥碩的野兔。
野兔的耳朵無力地耷拉著,連掙扎的勁都沒了。
他那原本就不大的眼睛此刻瞇成了一條縫。
咧開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藏不住的炫耀全寫在臉上。
龐偉達跟在他身后。
背上斜挎著一桿獵槍,槍管在夕陽余暉下閃著冷冽的光。
他的腰間還掛著幾只皺巴巴的野鳥。
走起路來,野鳥隨著他的步伐輕輕晃動。
像掛在身上的
“戰利品”,又像是在幫他炫耀這一趟的
“收獲”。
兩人剛走到村部門口的石墩旁。
牛二娃就故意清了清嗓子,聲音拔高了八度:
“大家伙兒瞧瞧!這山上的野物,還是得咱這老獵手出手!”
說著,他故意把手里的野雞和野兔往石墩上
“啪”
地一放。
野雞受了驚,又撲騰著翅膀叫了兩聲。
牛二娃伸手按住野雞的腦袋,得意地掃了眼周圍看熱鬧的村民:
“今兒個上山,沒多大會兒就打著這些,比某些外鄉人強多了
——”
話里話外,都在暗指陳銘。
龐偉達也湊過來幫腔,拍了拍背上的獵槍:
“可不是嘛!二娃哥的槍法,在咱豐收村那是數一數二的!
有些人拿著新槍也沒用,怕是連野雞的影子都沒摸著!”
周圍幾個跟牛二娃相熟的村民趕緊跟著附和。
有的夸牛二娃本事大,有的跟著擠兌陳銘。
牛二娃聽著這些話,腰桿挺得更直了。
伸手撥了撥野雞斑斕的羽毛,眼睛里滿是篤定:
“那狩獵小隊隊長的位置,除了我,還有誰能當?
等會兒陳銘回來,我倒要看看他能拿出啥像樣的東西!”
說著,他往村部門口的臺階上一坐。
把野雞和野兔放在腿邊,等著看陳銘的笑話。
龐偉達也在他旁邊坐下,從兜里掏出旱煙袋。
慢悠悠地裝煙、點火,眼神時不時瞟向村口的方向。
顯然也等著看陳銘
空手而歸”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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