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隊長……
您著急回老丈人家不?我、我有點事想跟您說。”
張老三挪到陳銘跟前,頭埋得低低的,一只手撓著后腦勺,另一只手在衣角上搓來搓去,活像個犯了錯的小學生。
陳銘剛把狼皮塞進背簍,聞抬頭看了他一眼,語氣挺淡:“不急,今晚我在我爸媽家住,有話就直說,別磨嘰。”
“這、這我咋說呢……”
張老三臉更紅了,聲音也小了半截,眼睛還時不時往村頭的苞米垛那邊瞟,那眼神躲躲閃閃的,看得陳銘都覺得好笑。
陳銘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
——
就見苞米垛后面,三個腦袋露出來又縮回去,不是牛二娃、龐偉達和李秀蓮是誰?
估計是躲在那兒偷聽,又怕被發現,那模樣跟偷苞米的耗子似的。陳銘心里一下就透亮了:合著張老三是來當說客的。
“你要是再不說,我可真走了啊。”
陳銘故意拎起背簍,作勢要往陳建國家的方向走,“我媽估計都把飯做好了,再晚菜該涼了。”
“別別別!我說!我說!”
張老三急了,一把抓住陳銘的胳膊,那力道大得差點把陳銘的袖子拽變形,“就是、就是二娃哥和偉達哥……
還有李大姐,他們也想進咱們狩獵小隊。”
“之前跟您嗆過,不好意思自己來,就托我問問您的意思。”
說到這兒,他頓了頓,眼珠飛快地轉了兩圈,趕緊補了一句:“您要是不同意,那也沒啥!可千萬別把我踢出去啊!我跟他們早不是一伙的了,現在我就跟您混!”
陳銘被他這急著撇清關系的模樣逗笑了
——
這張老三看著五大三粗,心眼倒不少,還挺講義氣,知道幫兄弟遞話。
其實陳銘壓根沒記恨牛二娃他們,之前那點矛盾,不過是爭隊長的意氣之爭,人家輸了也認,沒耍賴、沒背后使壞,算得上坦蕩。
再說現在狩獵小隊就他、張老三,明天再加上劉國輝,滿打滿算才三個人,想在山里多打點獵物,人手根本不夠。要是把牛二娃他們加進來,湊夠六七個人,分工也能更細。
陳銘拍了拍張老三抓著自己胳膊的手,語氣依舊平淡:“你跟我說沒用,你只能代表你自己。他們想進隊,得自己來跟我說。”
這話一出口,張老三眼睛
“唰”
地亮了,臉上的扭捏勁兒全沒了,興奮得直搓手:“哎!好嘞!我這就喊他們過來!”
他轉過身,扯著嗓子往苞米垛那邊喊:“二娃哥!偉達哥!李大姐!別躲了!陳隊長沒記仇,人老敞亮了,你們趕緊過來!”
苞米垛后面靜了兩秒,然后就見牛二娃和龐偉達低著頭,跟做錯事似的,小步小步挪了過來,李秀蓮跟在他倆身后,倒比這倆老爺們大方點,就是眼神里也帶著點不好意思。
走到陳銘跟前,牛二娃和龐偉達更局促了,一個撓著臉,一個撓著后腦勺,半天沒說出話來。
還是龐偉達先憋不住了,聲音跟蚊子似的:“陳隊長,對不住啊……
之前是我們狗眼看人低,沒認出您的真本事,您可千萬別跟我們一般見識。”
“是啊陳隊長,”
牛二娃也趕緊接話,臉漲得通紅,“我們要是早知道您這么厲害,也不能上山瞎折騰,丟那老大人了。現在我們是真服您,想跟著您學本事,也想給村里多打點子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