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銘蹲在雪地里,摸了摸地上的雪。
雪剛下沒多久,還沒凍硬,繞路的話,腳印容易被風吹亂,不好追蹤。
他想了想,從背簍里拽出一根粗麻繩。
這麻繩是用麻線編的,比手指頭還粗,能承重幾百斤,是上次打獵特意買的。
他把麻繩一端拴上一個鐵鉤子,掂量了掂量,然后朝著對岸的一棵松樹扔過去。
鐵鉤子在空中劃了道弧線,卻沒勾住樹干,“哐當”
一聲掉在了懸崖底下。
他又試了兩次,要么扔短了,要么偏了,牛二娃也接過麻繩試了試,力氣不夠,鐵鉤子連對岸的邊都沒碰到。
就在這時,劉國輝一把拽過麻繩,吐了口唾沫在手上搓了搓,胳膊上的肌肉都鼓了起來,自信滿滿地說:“你們倆都白費,力氣太小,讓我來!我上次跟俺爹去河邊撈魚,能把漁網扔出十幾米遠!”
陳銘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調侃道:“你可別吹了,劉羅鍋子!上次在河邊扔漁網,把自己的棉襖都勾住了,差點掉河里,還好意思說?今天你要是再掉鏈子,回去就讓秀梅嫂子笑話你!”
牛二娃也跟著笑,拍著劉國輝的肩膀:“國輝,你可得行啊,別讓咱白等。”
劉國輝臉一紅,梗著脖子說:“這次肯定行!”
說著,他往后退了幾步,深吸一口氣,猛地往前沖,胳膊一甩,把鐵鉤子扔了出去。
這一下力氣是真大,鐵鉤子越過了豁口,飛出去十三四米遠,可偏偏沒勾住他們瞄準的那棵松樹,反而朝著懸崖另一邊的石壁飛去。
“哎!”
劉國輝急得伸手去拽,牛二娃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麻繩的另一端,倆人使勁往后拽,卻發現麻繩突然繃得筆直,像是勾住了什么東西,任憑他們怎么拉,都紋絲不動。
劉國輝眼睛一下子亮了,使勁拽了拽麻繩,喊道:“陳銘!勾住了!挺結實的,我感覺能過!”
陳銘也走過去,雙手抓住麻繩,使勁往后拉。
麻繩繃得緊緊的,甚至能感覺到對面勾住的東西很穩。
他又讓牛二娃也過來幫忙,三人像拔河似的往后拽,麻繩
“咯吱咯吱”
響,卻還是沒動。
“應該是勾住石壁上的石頭了!”
陳銘笑著說,“雖然沒勾住樹,但只要結實,就能過!”
劉國輝躍躍欲試,搓著手說:“讓我先來!給你倆打個樣,看看啥叫本事!”
陳銘做了個
“請”
的手勢,還幫他把麻繩在腰上纏了兩圈,打了個死結:“系緊點,別掉下去,到了對岸記得先把繩子固定好。”
劉國輝抓住麻繩,深吸一口氣,往前跑了兩步,借著慣性往對岸悠。
整個人像掛在繩子上的臘肉,在半空中晃悠著,風把他的棉襖吹得鼓鼓的。
快到對岸石壁的時候,他猛地抬起腳,“咚”
的一聲踹在石壁上,借著力道往上面爬。
手指摳著石壁上的縫隙,腳踩著凸起的石頭,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翻上了山坎。
他趴在雪地上喘了口氣,然后沖著陳銘他們揮手:“能過來!快!把獵槍先遞過來!”
陳銘接過牛二娃遞來的獵槍,先扔了過去,然后自己也抓住麻繩,學著劉國輝的樣子往對岸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