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在地上往外掏,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一會兒就抓了三四十只,加上之前的,湊夠了七十多只,網兜都裝得鼓鼓囊囊的,拎在手里沉甸甸的。
他把網兜往地上一放,剛要扛起往回走,忽然停下腳步。
耳朵動了動,腦海里閃過一絲預感,山坎子下面的窩子地帶好像有動靜。
他屏住呼吸,仔細聽了聽,隱約能聽到
“吱吱”
的叫聲,雖然很輕,但在寂靜的山林里格外清晰。
他趕緊把哈赤馬子的網兜藏在雪堆后面,拎著鐵鍬悄悄摸過去。
那處山窩邊緣的土坡像是被什么東西削過,上面蓋著薄雪,下面隱約露出茂密的野草和灌木叢。
他用鐵鍬撥開雪,一個山洞赫然出現在眼前,洞口夠一個人鉆進去,黑漆漆的,看著就像是貉子或豬獾子的窩。
“順手賺點外快!”
陳銘心里盤算著,抓只貉子或豬獾子,拿到鎮上黃家俊的收購點,至少能賣個二三十塊錢,夠給媳婦買塊新布做衣裳了。
他從布兜里掏出專門掏洞用的漁網。
這漁網是他和劉國輝一起改裝的,網眼小,韌性強,抓紫貂、貉子百試百靈。
他把漁網牢牢套在洞口,又在周圍割了些野草,捆成一捆塞進另一處通風的小洞,掏出火柴點燃。
黑煙滾滾鉆進洞里,嗆得陳銘直流眼淚,趕緊往后退了幾步,用袖子擦了擦眼睛。
大黃狗也被煙嗆得直打噴嚏,躲到他身后,只露出個腦袋盯著洞口。
陳銘搓著手在雪地里踱步,這天也太冷了,凍得他耳朵通紅,手指都有些僵硬,只能時不時往手心里哈氣暖一暖。
等了二十多分鐘,洞里一點動靜都沒有。
陳銘點了根煙,猛吸了一口,煙絲的辛辣感順著喉嚨滑下,才稍微暖和了點。
他撇著嘴嘀咕:“看來是空的,白忙活了。早知道就不費這勁了,還不如早點回家陪媳婦孩子。”
剛轉身要走,突然
“轟隆”
一聲,洞口的土塌了一塊,緊接著傳來一陣急促的
“吱吱”
叫聲。
陳銘回頭一看,一連串黑影從洞里竄出來,“撲通”
一聲撞進漁網里。
足足十幾只!一下子把漁網撐得滿滿當當,它們在網里瘋狂掙扎撕咬,爪子撓得漁網
“刺啦”
響,沒一會兒,漁網就從洞口掉了下來,幾只體型小的還趁機從網眼鉆了出去,撒腿就跑。
“別跑!”
陳銘沖上去,手里的爐鉤子一把勾住漁網,里面還剩六七只。
他顧不上看是什么獵物,拎著漁網就往狗爬犁的方向跑。
跑的時候還掉了一只,他余光瞥見是只肥碩的豬獾子,也沒工夫撿,心里只想著別讓剩下的跑了。
沖到爬犁旁,他掀開上面蓋著的粗布,露出一個木質的箱子,一把掀開蓋子,把漁網整個扔進去,趕緊蓋上蓋子用鐵絲捆緊。
箱子里傳來
“噼里啪啦”
的撞擊聲和
“吱吱”
的叫聲,他也不管不顧,扛起裝哈赤馬子的網兜,把箱子固定在爬犁上,拉著爬犁就往山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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