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三炮留著寸頭,臉上一道淺淺的刀疤,眼神銳利,手指上戴著一枚沉甸甸的大金戒指,一抬手就閃著晃眼的光,一看就不是尋常人物。
倆人是多年的老伙計,關系鐵得很,這會兒正就著火鍋喝酒,旁邊還圍著幾個葛老大的手下,眼巴巴地看著鍋里的肉,咽著口水。
“咋沒看到大軍他們呢?”
羅三炮夾起一筷子羊肉,往嘴里一塞,燙得齜牙咧嘴,卻也吃得過癮,含糊不清地問道。
葛老大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白酒,臉上帶著幾分不以為意的笑:“別提了,這大早上我有個遠房親戚,在村里頭讓人給收拾了。”
“我真是閑的煩啊,這事兒來找我幫他出頭,我就尋思讓大軍跟著去一趟。”
他擺了擺手,語氣輕蔑,“不過就是個屯老二,隨便就能收拾。來,繼續喝,別養魚啊!”
說著,葛老大舉起酒杯,沖著羅三炮示意了一下,倆人哐當一聲碰了杯,各自仰脖灌了下去。
白酒下肚,渾身都暖烘烘的,羅三炮又夾了一筷子涮羊肉,就著一瓣大蒜,吃得那叫一個滋潤:“這大冷天,在屋子里面這么一吃一喝,就別提有多舒坦了,趕上神仙日子了!”
葛老大嘿嘿一笑,又給倆人滿上酒:“那可不,也就咱哥倆能這么痛快吃喝,換旁人,哪有這福氣。”
“我說葛老大,不是我說你啊。”
羅三炮放下筷子,臉上的笑容收了收,語氣嚴肅了些,“別總讓大軍下屯子去得瑟,回頭碰到狠人,再把他給弄了,得不償失。”
他頓了頓,接著說:“你以為屯子那些人都是老實巴交的?那可不一定,里頭也有狠角色。你忘記咱們之前遇到那個陳銘了?不就把鎖子給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嗎?”
“像是陳銘這種狠人也不在少數……再者說了,咱們現在混江湖的,可得收斂收斂,別再搞以前那種喊打喊殺的老一套了,屁用沒有。”
羅三炮捻了捻手指上的大金戒指,眼神里透著精明,“這年頭,你得手里有票子,多認識有用的人,這才叫能耐,光耍狠頂個屁用!”
這話倒是不假。
最近羅三炮可是沒少賺錢,江湖上都傳遍了,說三爺干上了倒爺的行當,專門把國內的緊俏玩意兒倒賣給老毛子,從中賺差價。
聽說他一個月賺個千八百塊錢都不是問題,這在當時可是筆巨款,也讓追隨羅三炮的兄弟越來越多,他在江湖上的名頭也越來越響。
反倒是葛老大這邊,日子過得就沒那么滋潤了。
他天天也就是靠著開個賭局,抽點老賭徒的紅利,勉強混口飯吃;要么就是派幾個兄弟去幫人看錄像廳、看場子,賺點辛苦錢。
跟羅三炮比起來,那可差得太遠了。葛老大心里也羨慕得不行,可奈何沒有路子。他倒是能聯系上幾個老毛子,可關鍵是沒有貨源啊。
之前他也下了幾次屯子,收了點破爛玩意兒,人家老毛子壓根就看不上。
特別是生活物資這一塊,只要有貨源,老毛子那邊幾乎是有多少要多少
!
畢竟他們那邊最欠缺的就是輕工業產品,啥都稀罕。
“哎呀,我還能不知道嗎?”
葛老大嘆了口氣,臉上露出幾分郁悶,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就我那個遠房親戚,我也是真沒招,都賴在我這兒了。”
“他就是靠著打著我的名頭,在村里招搖撞騙,四處跟人耍狠……我這都已經下好幾次狠心不搭理他了,可他來都來了,你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被人欺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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