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吹來,眾人不禁打了個寒噤。
怎么下山?丁飛問張天翼。
張天翼哈哈大笑。
“丁飛你真是第一次參加!真是啥都不知道。下山又不比賽,還能限制嗎?下山可不需要你領隊了,哈哈。”張天翼說完,嗖的一聲,瞬間不見。
“下山可以飛行。”寧雪的眼睛閃亮。
原來這樣!
“走!”丁飛拽著和子,一閃不見。
山腳下,幾乎不見人影,都還在上面呢。
一會,一個帶隊老師走來,問了情況后,向丁飛等人恭賀,然后讓他們就地等待。
丁飛非常客氣地向帶隊老師請示,如果返回時間還早,能否就近游覽一會。
“沒有問題,不要超過1小時即可。”帶隊老師批復。
丁飛詢問眾人,結果大家都要跟隨一道。
嗖!
丁飛率先騰空。
12人像大雁一樣,在空中列隊飛行。
天空藍得沒有一絲渣滓,凝成一塊堅硬而純粹的琉璃,將大地嚴嚴實實地罩住。幾座雪山矗立在地平線上,雪峰如銀劍,直刺入那碧琉璃中,冷氣森森,寒光凜凜。
飛行了一段距離,眾人降落地面。
四野里荒茫茫,一望無際的凍土上,只匍匐著些枯黃的矮草,簇簇緊貼著地面,死寂地蜷縮著。偶然可見幾塊深褐色的巖石,被朔風啃嚙了千年,棱角盡失,卻依舊固執地蹲踞著,如同被冰河世紀遺忘了的化石。這里的風是永不止息的游魂,帶著尖利的哨音,在荒原上流竄,撕扯著凍土上每一寸裸露的肌膚,刮在臉上,猶如無數細小冰針的攢刺。那風聲又恰似一個無邊的、喑啞的嗓門,在空曠里無休止地講述著浩大的孤寂與冰冷,將所有的聲音都吸盡,吞沒。
丁飛細看地面,發現枯寂的凍土竟也浮動著生命的蹤跡:幾行淺淡的蹄印,如神秘的符文一般,自遠處蜿蜒而來,又向更遠處逶迤而去——那是高原精靈藏羚羊踏出的細小路徑。蹄痕旁,幾簇深褐色的草莖凍得僵硬,卻倔強地自冰隙間探出半截,頂風搖曳著,枯瘦的莖葉里裹著未死的綠意。冰層底下,亦似有無數細小堅韌的草籽,正裹在泥土的襁褓里,默默吸吮著凍結的養分,悄悄孕育著微小而頑強的生命。
天光推移著,太陽的光線也漸漸變得濃重,卻并非溫柔,而是將一種奇異的、近乎金屬的冷光潑灑下來。這光芒強烈地切割著山脊的輪廓,投下巨大而清晰的陰影,如同濃墨傾瀉,沉沉地壓向谷底。雪峰被這光耀得刺眼,山體卻愈發顯得幽暗深沉。突然,不知何處傳來一陣輕微、清脆的冰裂之聲,“噼啪”一下,如同神靈在冥冥中彈指,瞬間刺破了曠古的岑寂。
獨立于這蒼茫之間,寒氣早已穿透了眾人的衣裳,侵入骨髓,逼得大家微微顫抖。望著那亙古的雪峰,它們以億萬年的時光與此刻的寂靜,將眾人的呼吸與存在,都壓縮成如同高原上的幾粒微塵。
眾人冷著,看著,感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