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無三省留下的隱秘記號,四人一路疾行。雨林愈發深邃,光線昏暗,空氣中那股屬于西王母遺跡特有的、混合著陳舊與詭異的氛圍也越來越濃。
終于,在穿過一片布滿扭曲怪樹的區域后,前方隱約傳來了人聲。四人默契地放緩腳步,借助茂密的植被遮掩身形,悄然靠近。
只見一片稍微平整的空地上,扎著幾頂簡陋的帳篷。一個留著絡腮胡、眼神閃爍、一副痞子相的男人正帶著七八個同樣看起來就不像好路數的手下,圍著一個坐在折疊凳上、臉色有些蒼白的中年男人。
那中年男人,赫然便是無三省。只是他此刻的狀態并不好,手臂上纏著繃帶,呼吸略顯急促,旁邊還丟著一個使用過的血清空瓶。
“喲,三爺!”那絡腮胡男人,正是拖把,他皮笑肉不笑地譏諷道,“您老這眼光可真夠獨到的啊!千挑萬選,給咱們找了這么個‘風水寶地’扎營?好家伙,直接安在蛇窩上了!要不是兄弟們機靈,這會兒怕是都成了那些長蟲的點心了!”
他手下那群人也跟著發出不懷好意的哄笑聲。
“無三省”臉色陰沉,沒有理會拖把的嘲諷,只是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就在拖把等人笑得越發張狂時,四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從林間陰影中緩步走出。
看到沈野、張起靈、黑瞎子以及面色冰寒的謝雨辰突然出現,拖把和他的手下們笑聲戛然而止,臉上露出了驚疑不定的神色。
無三省看到四人,尤其是看到謝雨辰時,眼中閃過一絲極其復雜的情緒,有驚訝,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但很快被他強行壓下。
黑瞎子咧嘴一笑,露出白牙,語氣卻帶著森然:“喲,挺熱鬧啊。不過,有些雜音,該清靜清靜了。”
他話音未落,身旁的沈野和張起靈已然動了。
幾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激射而出!沈野、張起靈、黑瞎子、謝雨辰同時出手!
他們的目標明確——除了拖把之外的所有“土耗子”!
張起靈的黑金古刀帶起烏光,如同死神的鐮刀,瞬間抹過兩人的咽喉,那兩人甚至連驚愕的表情都未完全展露,便已軟倒在地。
黑瞎子雙槍在手,子彈如同長了眼睛,精準地射入另外幾人的心臟或眉心,槍槍致命。謝雨辰身法靈動,匕首寒光閃動,如同舞蹈般收割著生命。
沈野并未直接參與攻擊,但他袖袍拂動間,幾道無形的氣勁精準地封鎖了那幾個想要反抗或逃跑之人的退路和動作,讓他們如同待宰的羔羊。
整個過程快如閃電,不過呼吸之間,除了嚇得癱軟在地、褲襠濕了一片、瑟瑟發抖的拖把之外,其余所有“土耗子”已全部斃命,空氣中彌漫開濃郁的血腥氣。
“清理干凈了,”黑瞎子吹了吹槍口并不存在的硝煙,懶洋洋地道,“都是汪家的狗,味兒太沖。”
謝雨辰則根本看都沒看那些尸體,他的目光如同冰錐,直接刺向坐在凳子上面色驟變的無三省,聲音冷得掉渣:“無三省?還是……謝連環?不必再演戲了。”
無三省身體微微一僵,隨即強自鎮定下來,臉上擠出一個無奈又帶著長輩關懷的笑容:“小花,你怎么也來了?這里太危險了!我知道你對連環有些誤會,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誤會?”謝雨辰打斷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你覺得,我現在還會信嗎?”
他的話音未落,另一個方向再次傳來動靜。
陳文錦帶著一臉茫然的無邪、警惕的潘子和滿臉好奇的王胖子,從樹林的另一側走了出來。陳文錦的狀態比昨夜更加糟糕,臉色灰敗,眼神卻異常灼熱,她死死地盯著無三省。
“連環,”陳文錦的聲音帶著一種奇異的疲憊和篤定,“你歸隊了。不用再隱藏身份了。”
這句話如同驚雷,炸響在無邪耳邊!他雖然早就從沈野那里知道三叔的身份是兩人共用,但親眼見到、親耳聽到這身份的切換,依然讓他大腦一片空白,難以置信地看著那個既熟悉又陌生的“三叔”。
“文錦阿姨,你……你說什么?他……他是謝連環?”無邪的聲音都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