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野四人,則等到河中的吸血蟲群稍微平復后,才選擇了一處水流稍緩、蟲群較少的位置,各施手段,輕松地渡過了河。張起靈甚至只是腳尖在幾塊突出的石頭上輕點,便已翩然過河,衣袂未濕。
洞口之后,是一間不算太大的石室。石室中央,有一座簡單的石臺,臺上靜靜地躺著一具女尸。這女尸保存得極其完好,面容栩栩如生,肌膚甚至還有彈性,穿著一身極其華麗、紋路繁復古老的錦袍,頭戴金冠,仿佛只是沉睡。
“西王母?!”王胖子驚呼出聲。
所有人都被這具女尸的樣貌和裝扮震懾住了,難道他們誤打誤撞,直接找到了西王母的真身?
就在這時,張起靈卻緩步上前,他目光銳利地掃過女尸的面容,伸出手,極其小心地在女尸耳后輕輕一揭——一張薄如蟬翼、精致無比的人皮面具被他輕輕扯了下來!
面具之下,是一張同樣美麗,卻與之前截然不同的面孔。她神態安詳,嘴角似乎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甘愿奉獻的微笑。
張起靈凝視著這張陌生的面孔,沉默了片刻,用一種低沉而清晰的語調,述說了一段被塵封的歷史:
“她不是西王母。她是西王母座下最忠誠的玄女。當年大劫將至,外敵入侵西王母國,妄圖奪取長生之秘與隕玉核心。玄女為保西王母周全,甘愿服用秘藥,保持尸身不腐,披上西王母的人皮面具,以此地為疑冢,吸引并迷惑所有追尋至此的入侵者。她以自己的尸身為引,布下重重機關與詛咒,守護著西王母真正的沉眠之地。”
他的聲音在石室中回蕩,帶著一種穿越千年的蒼涼。一段感天動地的護主情誼,在這幽暗的石室中,無聲地流淌。
他的話語不多,卻勾勒出了一幅遠古的壯烈畫卷,一個女子為了守護她所效忠之人,不惜以身化局,永世長眠于此的悲壯與忠誠。這與他平日里的淡漠截然不同,帶著一種洞悉歷史的滄桑。
眾人聽得心神震動,就連狀態極差的陳文錦,眼中也閃過一絲復雜的光芒。
而就在張起靈話音落下的瞬間,他的身體猛地一僵,眉頭緊緊蹙起,抬手捂住了自己的額頭。一股龐大、混亂、充滿誘惑與侵蝕力的意識波動,如同無形的潮水,從洞穴更深處洶涌而來,沖擊著他的心神!
張起靈的身體幾不可查地晃動了一下,他的眼神出現了一瞬間的恍惚和掙扎。隕玉!他感受到了隕玉那強大而詭異的召喚,那試圖清洗他記憶、左右他意志的“天授”之力,如同無形的潮水般涌來。
就在這時,一只溫暖而穩定的手,輕輕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是沈野。
沈野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眼神平靜而堅定,仿佛在說:“有我在。”
一股清涼平和的氣息透過沈野的手掌,緩緩渡入張起靈體內,并非強行對抗那隕玉的召喚,而是如同一座穩固的燈塔,在他意識海中點亮,幫他穩固著那即將在潮汐中飄搖的自我。
張起靈深吸一口氣,眼中的恍惚迅速退去,重新恢復了清明與冰冷。他看了一眼沈野,微微頷首。
“走。”他不再遲疑,轉身,率先朝著石室另一端一個更為幽深、散發出更強烈能量波動的通道走去,目標直指那一切的源頭——隕玉!
陳文錦眼中爆發出狂熱的光芒,立刻跟上。無邪等人雖然心中忐忑,但也只能硬著頭皮前行。沈野、黑瞎子、謝雨辰緊隨張起靈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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