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干凈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塌肩膀悶哼一聲,渾身力道一泄,如同斷線的木偶般從半空中摔落下來,重重砸在鋪滿腐葉的地面上,激起一片塵埃。他掙扎著想爬起來,但張起靈那一擊似乎蘊含著某種奇特的力量,讓他四肢酸麻,一時竟無法發力。
沈野緩步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在地上徒勞扭動的塌肩膀。黑瞎子和謝雨辰也圍了過來,封住了他所有可能逃跑的路線。
塌肩膀抬起頭,露出一張因長期隱匿和營養不良而顯得異常憔悴、布滿污垢的,年輕的臉。他的眼神渾濁,充滿了野獸般的警惕與一種深入骨髓的怨毒,死死地盯著圍住他的四人,喉嚨里發出嗬嗬的威脅聲,卻緊咬著牙關,一不發。
黑瞎子用腳尖輕輕踢了踢塌肩膀那畸形的肩膀,嘖嘖兩聲:“喂,兄弟,別這副德行嘛。哥幾個找你問點事,好好配合,少不了你的好處。”他試圖用一貫的插科打諢打破僵局。
塌肩膀毫無反應,只是將怨毒的目光轉向黑瞎子,依舊緊閉著嘴,仿佛打定主意要做個啞巴。
“嘿,還挺倔!”黑瞎子碰了個釘子,也不生氣,反而笑嘻嘻地拍了拍旁邊張起靈的肩膀,“啞巴!你看看,這按輩分算,怎么著也算是你的族人吧?你這族長當面,他怎么一點面子都不給?你這族長當得,好像也不太好使啊?”
他這話本是習慣性的調侃,意在激將或是緩和氣氛。
然而,就在“族長”這兩個字脫口而出的瞬間,地上一直如同死物般抗拒的塌肩膀,身體猛地劇烈一震!
他霍然抬起頭,那雙原本充滿怨毒和渾濁的眼睛,瞬間爆發出一種難以置信的、極其復雜的光芒,死死地釘在了張起靈的臉上。那目光中,有震驚,有疑惑,有審視。
他干燥起皮的嘴唇哆嗦著,喉嚨里的嗬嗬聲消失了。在令人窒息的寂靜中,他盯著張起靈,用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的嗓音,艱難地、一字一頓地問出了他被擒后的第一句話:
“你……是……誰?”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都聚焦在了張起靈身上。
張起靈迎著塌肩膀那復雜到極致的目光,臉上依舊是那副萬年不變的淡漠表情。他靜靜地看著地上這個形容枯槁、肩膀塌陷,可能與自己血脈同源的人,沉默了大約兩三秒。
然后,他開口,聲音平靜無波,卻清晰地回蕩在寂靜的林間:
“我是張起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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