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他再無睡意,索性盤膝坐至天明,將體內新得的氣勁梳理得愈發凝練。
天剛蒙蒙亮,樓下便傳來伙計的敲門聲:
“客官,您要的干糧和熱水備好了,馬匹也喂飽了。”
林破竹應了一聲,收了錦盒,推門而出。
林昊天和林疏月已在樓下等候,見他出來,林疏月忍-->>不住笑道:“竹弟今日瞧著精神極好,是不是偷著嗑藥了?”
林破竹笑了笑,沒多解釋,只道:“一想到,終于可以擺脫這段聯姻枷鎖,精神就好了許多!”
幾人匆匆用過早飯,牽馬出了客棧。
此時東方已泛起魚肚白,官道上還沒什么行人,只有馬蹄聲,在晨霧中清脆作響,朝著火巖城的方向而去。
林破竹幾人,剛策馬出了小鎮,客棧二樓的陰影里,走出一道身影。
那人身形瘦小,穿著件洗得發白的灰布長衫,顴骨高聳,一雙眼睛,亮得驚人,像鷹隼般,盯著幾人遠去的方向,直到馬蹄聲徹底消失在晨霧里,才轉身回了客棧。
他進了房,反手關上門,從床底拖出個木籠——籠中臥著幾只灰羽信鴿,正警惕地歪著頭。
云中鶴指尖夾著張紙條,塞進鴿腳旁的細小竹筒里,又用細麻繩牢牢綁緊。
做完這一切,他推開窗,抬手將信鴿往空中一拋,那鴿子撲棱著翅膀,轉眼便融入天際,朝著云羅城的方向飛去。
這云中鶴,正是林家的供奉,煉氣六層的修為,一手二星級武技蹬萍渡水早已練到爐火純青。
尋常武者趕路靠馬,他卻從不騎馬——馬跑得再快,也趕不上他足尖點地、身形如箭的速度,反倒成了累贅。
此次奉命跟蹤林破竹一行人,便是要將他們的行蹤實時傳回林家,至于后續如何,自有族中長輩定奪。
一路無話,幾人曉行夜宿,轉眼便到了第三日傍晚。
林破竹的修為,已經達到了煉氣三層。
前方是座比先前小鎮大上百倍的城池,名為“青石城”,幾人決定在此歇一晚,明日再趕最后一段路。
尋了家規模不小的“聚賢樓”,剛坐下點了菜,鄰桌的議論聲便傳了過來。
“你們聽說了嗎?火巖城的納蘭家,又出了一位金丹,已經有了四位金丹坐鎮,占了火巖城一半,如今可真是勢大啊!”
“家主納蘭雄,更是是金丹中期的修為,整個火巖城方圓百里,能跟他抗衡的都沒幾個!”
“何止啊!納蘭家還有位金丹長老壓陣,族中煉氣期的子弟更是一抓一大把,產業遍布火巖城,糧行、藥鋪、鏢局,哪樣不占?真是人才濟濟,風頭無兩!”
眾人默默無語,林昊天更是一聲長嘆,20年前,納蘭家和林家,地位相當,同屬于各自城中的名門大族,如今已不可同日而語。
林家產業沒落,更是武道凋零,最高的戰力,也只是區區的筑基巔峰而已,內憂外患,虎狼環伺,已不堪重負。
最厲害的還是納蘭家的小鳳凰,納蘭嫣然!另一人眼中滿是贊嘆,聽說才十七歲,就已經到了煉氣巔峰,離筑基就差一步了,這般天賦,將來定是要破金丹,踏元嬰的!
這話一出,滿座皆驚,連林昊天都忍不住放下筷子,低聲感慨:十七歲的練氣巔峰……這女娃當真是絕世天才,我在她這個年紀,也只有煉氣2層。
“那算什么,據說那女娃,早就可以筑基了,努力壓制了兩年,一直卡在練氣巔峰,區區筑基,隨時可破。”
“臥草!”
……
林昊天默默的放下了筷子,眸底深處,難掩一分落寞,兩分悵然,三分失意,四分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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