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禮?”
林昊天指尖搭在木盒上,心底疑云更甚——納蘭雄素來倨傲,今日既已派金丹高手施壓,又怎會真心送“重禮”?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掀開左側盒蓋。
下一秒,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撲面而來,林昊天瞳孔驟縮,手猛地一抖,木盒“哐當”砸在地上。
>>兩顆人頭滾落在地,死不瞑目,正是昨日在驛館叫囂著的護衛!
“三叔!”
林疏月湊過來想看究竟,看清人頭的瞬間,驚呼一聲踉蹌后退,臉色慘白如紙,連牙齒都在打顫,“這……這是……”
林破竹站在一旁,瞳孔微縮,卻沒后退半步。
“好一個‘重禮’,好一個‘仁至義盡’!”
林昊天扶著桌沿,聲音里滿是壓抑的怒火。
血腥味彌散整個房間,氣氛壓抑至極。
林昊天不怕這滿室血腥——當年在亂葬崗里守了三天三夜,尸臭都聞慣了——可一想到破竹和疏月,這位鐵打的家主喉嚨就發緊。
“錯了?”
“難道一開始就錯了?”
“不該以卵擊石,和納蘭加硬剛,弱小就是罪過,為什么要任由孩子們胡鬧,林昊天啊,林昊天,你都這么大年紀了!”
林昊天的內心劇烈的掙扎,這兩顆人頭,是納蘭雄對他的終極警告,如若不從,后果不堪設想,他死倒沒什么,但破竹的孩子,剛剛開竅,如果因為他的錯誤決斷,有個馬高凳短,他日,有何臉面去見破竹他母親?
疏月躲在他身后,雙手死死揪著他的衣袖,眼淚砸在衣襟上,暈開一小片濕痕,卻不敢哭出聲,只敢用通紅的眼睛盯著林破竹的背影。
唯有林破竹,站在屋子中央,穩如扎了根的樹,巋然不動。
少年眉峰微蹙,不是慌,是冷。
“父親。”
他站起身,聲音不高,卻讓林昊天緊繃的脊背微微一松。
林昊天回頭,撞見兒子眼底的光——那不是少年人該有的惶恐,反倒是一種沉得下來的篤定。
他剛要開口問,林破竹卻先一步抬手,輕輕按在他胳膊上,掌心的溫度竟帶著一種奇異的安穩。
“父親,四姐,你們不用急,更無需怕。”
林破竹的目光掃過桌案上的人頭,又落回林昊天發白的臉色上,“納蘭家想讓我們怕,讓我們知難而退,如果我們真的這樣退了,豈不是遂了人的愿。”
“父親大人,您可以回想一下,咱們從云羅城出來之后,孩兒的決策,有哪一步是錯的?
您如果信我,咱們的退婚繼續,絕不會出任何問題。”林破竹的聲音里添了幾分篤定之意。
林昊天一陣恍惚,莫非我兒真有破局之法?
但轉眼他又搖了搖頭,不可能的,絕不可能。
“孩子,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你是想說,你手中還有那根玉杖?這是丐幫的信物,你想利用丐幫,牽制納蘭家族。
孩子,洪七長老已經受了重傷,丐幫已經為我們的決定付出了沉重代價,我們憑什么因為自己的私事,連累丐幫呢?
夠了,年少時受些挫折,亦是好事,這將是你人生中的寶貴財富,做人要懂得隱忍。
當初就不應該由著你的性子來,這都是爹的錯。”
“父親,您以為這是絕境,您以為我們無牌可出了嗎?
但是您錯了,我要告訴您,丐幫只是我手中最微不足道的一張牌,我還有好多王炸沒出,我還有天牌沒出,天牌一出鬼神哭,莫說是納蘭雄,就算是火舞,也不敢拿孩兒怎么樣!”
“天牌?破竹啊,莫要胡說八道了,我是你爹,知子莫如父,你手里有什么牌,父親還不是一清二楚,你最大的一張牌無非是丐幫的信物,不要因一時意氣之爭,而毀了將來,你和疏月,喬裝打扮一下,趁著今晚的夜色,趕緊逃離此處,至于后續,沒有了你們兩個拖累,為父自然能夠應付。”林昊天自信的挺起了胸膛。
“父親,走不了了!”林破竹指了一下一關門外。
納蘭十三沒有走,旁邊有一人,身上散發出的氣息,甚至比那個金丹高手還要強橫。
林昊天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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