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寒氣炸了。
林破竹這個下流胚子,怎么去逛窯子?
她粉拳攥緊,指甲幾乎嵌進掌心——好你個林破竹!
虧得我在這里戰戰兢兢,擔心你,擔心你被識破,擔心你的生死,陪你演戲,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你居然逛窯子、專挑這些“車燈”晃眼的姑娘!
若不是怕拆穿身份,此刻她定要沖上去,一把掐斷這登徒子的脖頸,你個狗東西!
林破竹當然意識到了蘇清寒的不對勁,馬上使了個眼色,那眼神分明是在說話:姑奶奶呀,你可別給我掉鏈子呀,我的生死只在你的一念之間,回頭好好補償你,還不行嗎?
留影石上,墨字凌空,遒勁筆鋒似要破虛而出。
然而,這都不是蘇清寒關注的點,他的腦海中一直回放著,影像里林破竹穿梭在倚翠樓眾女之間,那些女子個個豐腴婀娜,胸前風光更是惹眼。
蘇清寒氣得銀牙暗咬,幾乎要忍不住了。
“蘇姑娘,你看,那小魔頭林破竹寫的詩,可能對你的修為大有裨益,仔細看看!”林克竹提醒道。
而眾金丹長老早已驚得瞠目結舌,方才的斥責之語卡在喉嚨,盡數化作倒抽冷氣的嘶聲。
“這、這詩句……”
清玄長老撫須的手猛地頓住,眼神熾熱如焚,“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此等眼界,竟蘊含著‘道法無常,萬象歸一’的至理!”
玄虛子渾身靈力不由自主地翻騰,周身氣流激蕩,原本凝滯多年的金丹后期瓶頸,竟隱隱有了松動之兆:
“妙!實在是妙!不識師師真面目,只緣不在錦樓中——看似戲謔青樓,實則點透‘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的大道真諦!”
黑臉長老握著巨斧的手微微顫抖,先前認定林破竹是魔門敗類的篤定,此刻早已土崩瓦解:
“這般中正平和、又藏著天地玄機的詩句,魔門中人如何能寫得出來?
魔門功法陰鷙,筆下豈能有如此純陽清越的氣韻?”
“是啊!”
另一位白須長老連連點頭,目光死死盯著虛空中的詩句,
“我修煉三百年,卡在金丹中期不得寸進,方才品讀此詩,竟覺經脈通暢,靈力流轉都快了三分!這是何等才情,何等道韻!”
話音未落,一道青影猛地沖天而起,正是方才最急于定罪的靈霞宗長老:
“諸位稍候!此詩蘊含大道,我需即刻尋一靜地閉關,切勿打擾!”
話音未落,身影已化作流光,直奔遠處深山,竟是迫不及待要借著詩中意境突破瓶頸。
余下眾長老面面相覷,皆是滿臉震撼與羞愧。
方才還一口一個“魔門敗類”
“殘害天驕”,此刻面對這蘊含天地大道的詩句,只覺臉上火辣辣的——若這真是魔門子弟所寫,那他們這些名門正派的金丹修士,反倒成了井底之蛙,連大道真意都辨不清了!
蘇清寒的怒火尚未平息,腦海中全是林破竹在倚翠樓左擁右抱的浪蕩模樣,那些豐腴女子,惹眼風光像一記記耳光扇在他的臉上,銀牙幾乎要咬碎,指節攥得發白。
可就在林破竹的提醒落下、眾長老的驚呼聲此起彼伏之際,留影石上那兩句墨字,陡然闖入她的心神——“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
墨字似有靈性,遒勁筆鋒帶著一股浩然氣韻,穿透了她滿心的焦躁與憤懣,在腦海中反復盤旋。
她猛地一怔,胸腔里的怒火竟奇異地滯了一瞬。
是啊,橫看成嶺,側看是峰,遠近高低所見皆不相同。
她困在煉氣巔峰多年,執著于師門固有的修行法門,一招一式都不敢有偏差,反倒成了桎梏。
這詩句如驚雷炸響,讓她瞬間通透:
武道何須拘泥?
此路不通便另尋他途,萬象殊途,終-->>歸大道!
心念電轉間,一股暖流猛地從丹田涌出!
咔嚓咔嚓,雞蛋破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