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燭的光暈,輕輕搖晃,在雕花的窗欞上,將寒煙的身影暈染,柔若春水。
林破竹迫不及待來到了內室,便被她眼中的牽掛與柔意裹住,秘境血色的沉重、丐幫芥蒂的郁結,竟在這一刻消散了大半。
寒煙輕步上前,替他解下外袍:
“竹子,今日去丐幫,沒受委屈吧?”她的聲音軟糯,像浸了溫水的絲綢,劃過林破竹緊繃的神經。
林破竹握住她的手,微涼。
指腹摩挲著她細膩的肌膚,低聲道:“有郭堂主明辨是非,無妨。倒是讓你等了這么久。”
燭火搖曳間,她的眉眼更顯溫婉,主動依偎進他懷中,發絲間淡淡的蘭芷香縈繞鼻尖。
林破竹收緊臂膀,將她攬得更緊,鼻尖抵著她的發頂,感受著她溫熱的呼吸。
連日來的奔波與兇險,在這相擁的暖意中漸漸沉淀,只剩下彼此心跳的共鳴,沉穩而真切。
寒煙抬手,輕撫他的臉頰,指腹掠過他眉峰的倦意:“你平安回來就好,我只要你在,無論你是英雄也好,乞丐也罷,我都永遠是你的人,不會離棄。”
林破竹的心化了,有女如此,夫復何求?
林破竹低頭,望見她眼底映著的兩簇燭火,像盛著漫天星光,不由得俯身,在她額間印下一個輕柔的吻。
那吻帶著他心的溫度,帶著一路風塵里的惦念,讓寒煙的臉頰泛起淡淡的紅暈,愈發嬌羞動人。
他沒有多,手指輕輕梳理她的發絲,掌心貼著她的后背,每一個動作都溫柔得不像話。
寒煙閉上眼,嬌軀在抖,她將臉頰埋在他的肩頭,感受著他堅實的臂膀帶來的安全感,所有的等待與擔憂,都化作了此刻的歲月靜好。
紅燭燃得慢,光暈里的兩人相偎相依,沒有喧囂,沒有紛爭,只有彼此的氣息交織,在靜謐的夜里,釀成一段溫柔的時光。
“汪汪汪汪……”
忽然,傳來一連串的犬吠,那聲音凄厲無比。
“寒煙,你們之前住在這里,晚上可會聽見狗叫?”林破竹問。
“確實有一些狗叫聲,不過不是今晚這般慘烈!”寒煙坐了起來,整理好褻衣,神色凝重。
“寶貝兒,等一會兒,我去去就來!”
林破竹穿上一身粗布短打,易容成另外一個人,便竄了出去。
“小心啊,你!”
柳寒煙的聲音已經追不上林破竹的影子。
林破竹足尖一點,竄上院墻,貍貓般。
月光如銀,很快,他的身體便融入到檐角的暗影里。
街面上,傳來血腥氣,極其濃重。
借著朦朧月光望去,兩條土狗已然倒在血泊中,兩顆狗頭,已經和狗的身軀分離,鮮血浸透了青石板,雙目圓睜,至死仍帶著驚恐。
林破竹,緩緩走過去,狗頭處的刀口很平整,說明是一刀斬下。
“好刀法!”
林破竹眸色一沉,目光飄向遠處。
三道黑影,快步前行,玄色衣袍,獵獵作響。
背上各負一個粗布袋子,袋身鼓鼓囊囊,里面傳來細碎的蠕動聲,伴著若有若無的嗚咽啜泣。
三人步伐沉穩,落地無聲,周身散出的靈力波動雖不張揚,卻帶著煉氣后期修士的氣息,極有壓迫感。
林破竹屏息凝神,綴在三人身后三丈之外,如影隨形。
他如今是筑基初期,殺了這三人,不過是抬手之間。
不過,貿然出手易打草驚蛇,且袋-->>子里的活物尚未可知,萬一誤傷,會有麻煩,需先探明其去向與目的。
穿過兩條僻靜街巷,前方出現一座荒廢的土地廟,廟門半掩,透著股陰森之氣。
三人閃身入內,廟門“吱呀”一聲合上,隨即傳來低低的交談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