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
林家鋪子打烊。
“今日添了兩位得力幫手,我做東,放開了吃,不必拘泥。”
張長貴吩咐后廚,做了幾碟精致小菜,又拎出一壇果酒,笑盈盈地對蘇氏和葉孤城道。
蘇氏謝過落座,輕攏裙擺,輕撩發絲,只是普通的動作,卻難掩萬千風情,讓張長貴的小心臟撲通撲通直跳。
葉孤城捧著碗,眼里只有桌子上的肉。
“真好吃,嘿嘿,老板,謝謝,以后我多干活,您能天天給我肉吃嗎?”葉孤城一邊憨笑,一邊大快朵頤。
“只要能干,只要聽話,肉有的是,飯有的是,我很期待你的表現!”張長貴大手一揮,顯得非常的大度,只不過張長貴總覺得,這小子有一種熟悉的氣息,卻不知是不是錯覺。
張長貴親自給蘇紅斟酒,果酒入杯,溢出清甜果香。
“這酒度數淺,姑娘家也能飲幾杯,葉孤城啊,你今晚上還有一些活要干,喝酒誤事,今天就不能讓你喝酒了!你多吃點肉。”
他說著,先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眼角的余光不時瞟在蘇氏身上。
“真好喝,就是氣勁太大!”
蘇氏淺嘗一口,皺了皺鼻子。
葉孤城本想喝一杯,但是掌柜的都這么說了,他也不好意思給自己倒酒,只能悶頭干飯,大口吃肉。
飯過三巡,菜過五味,張長貴放下酒杯,拍了拍葉孤城的肩膀:
“孤城啊,庫房里還有些藥材上午沒規整好,夜里潮露重,你去幫忙搬進屋,仔細點核對數量,別出了差錯。”
“好嘞,掌柜的。”葉孤城嘴里還塞著菜,聞含糊應道。
他放下碗筷,抹了把嘴,屁顛兒屁顛兒的跑向了庫房。
張長貴看著葉孤城的背影消失在后門,臉上的笑意徹底掩飾不住,轉頭看向蘇氏時,眸底的貪婪幾乎要溢出來。
“蘇姑娘,”他往前湊了湊,語氣親昵,“你初來乍到,鋪面收賬和待客的門道,我得好好教你。”
蘇氏下意識地往旁邊挪了挪,欠身道:“勞煩掌柜的指點。”
“這收賬,得仔細核對每筆賬目,銀錢當面點清,”張長貴說著,伸手去拿桌案上的賬冊,指尖“不經意”地擦過蘇氏的手背,觸感細膩溫軟,讓他心頭一蕩,“尤其是熟客,既要有情面,又不能含糊,不然賬目亂了。”
蘇氏渾身一僵,縮回手攏在袖中,低聲應道:“民婦記下了。”
張長貴裝作若無其事,又拿起一本客名錄,肥碩的身軀,又湊近了些,幾乎能聞到蘇氏淡淡的體香。
“待客更是學問,”沉聲道,態度突然很嚴肅,“見了富貴人家,要恭謹卻不卑賤;遇了窮苦百姓,要溫和卻不失體面。
姑娘生得這般齊整,說話又溫婉,只要肯學,定能討得所有客人歡心。”
說著,抬手指點名錄上的字跡,“你看,記賬的時候要字跡工整,對特殊的顧客,要做些標注小記。”
“對了,蘇紅啊,你的字寫的怎么樣啊?”張長貴突然轉了話題,拿出一張宣紙,開始研磨。
“上過私塾,會一些楷書小篆之類的字體,難登大雅之堂!”蘇紅道。
“記賬得用隸書,楷書和小篆都不合適,來來來,我教你,剛好今晚上我也閑來無事!”
張長貴話音未落,已經抓向蘇紅的纖纖玉手,要親自指導。
“吱呀!”
門開了。
張長貴皺眉,誰他媽這么沒眼色呀?
他剛要發作。
一股凜冽寒氣,裹挾著殺意,涌了進來。
張長貴手一頓,一個人已經走了進來,盯著他,一雙老眸如寒潭,冰寒徹-->>骨。
那眼神太過駭人,張長貴渾身一哆嗦,手像被燙到似的縮了回去,臉上的貪婪瞬間換成了驚恐,結結巴巴道: